我突然意識到。
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不是不曾得到,而是曾經擁有。
有些記憶刻骨銘心,忘記猶如脫胎換骨。
所以,我不想再擁有了。
沈遇臉色鐵青,他直直地看著我,深邃的眸子透著萬千情緒,還有濃濃的悲傷,他依然不懂,我的出爾反爾。
有那麼一瞬,我也想不顧體麵,歇斯底裡地鬨一場,問問他憑什麼嘴上愛著我,還要出軌?
可終究,我還是顧及了體麵。
既定的事實已經是事實,我隻要堅持結果就可以了。
“宋安迎,你逃不掉的。”
他冰冷的聲音,如同一記重錘落在我胸口。
我迎著他的視線,笑了笑,“我不逃了。”
我大概明白了我的宿命,逃不掉。
可我依然有我的方式,不妥協。
我的態度激怒了沈遇,他眸子的怒火翻湧著,隨時都會爆發將我燒成灰燼,可最終他還是壓了下去,畢竟是相戀五年的人,我的倔強他也懂。
最後,他說道:“記住你說的話。”
下午,我們就回到了海城,小九似是察覺到我跟沈遇之間的不和諧,比平時沉默了很多,隻有那雙大眼睛,在我跟沈遇臉上來回穿梭。
然而她還太小,哪裡能看懂成年人複雜的世界?
我說到做到,回到海城後,我不再想著離開,而是繼續經營我的小花店,日子彷彿回到了從前。
要說改變就是沈遇,他說他會留在海城幾年,並且以彌補跟小九的父女情為由,硬是住到了我那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裡,白天上班的時候順路送小九上下幼兒園。
晚上陪小九親子互動,準備好一桌的飯菜,等我一起吃。
小九很快樂,氣氛很溫馨。
隻是壓在心裡的那份不自在,我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假裝不存在。
這天,下著綿綿細雨。
我正在打包一束火熱的玫瑰,店裡就來了客人,我抬頭對上米佳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手不小心紮到了刺上,一陣鑽心的痛傳來,我微微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繼續包裝。
“安迎,很冒昧來打擾你,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她總是這樣,柔弱不堪的樣子。
五年前跪在我麵前的時候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我明明什麼都冇做,我明明纔是個受害者,可她在我麵前,總是一副她很受傷的樣子。
“有話直說。”
打心底,我很不待見她。
米佳欲言又止,“我知道你生我的氣。”
我笑了。
冷冷地看著她,“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是你做了犯賤讓人生氣的事情嗎?”
米佳的臉瞬間變得慘白,眼眶紅紅地低下了頭。
“你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我知道沈遇這段時間一直跟你住在一起,他其實是愛你的,如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著小七離開,不會叨擾你們的生活。”
米佳說著,一滴眼淚流出,就好像她是原配,而我跟小九是無恥的第三者。
“出去。”
我不想看她的眼淚,讓我覺得噁心極了。
她到底是哪來的臉,說出這樣的話?
“安迎,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打我罵我都行,求你了。”
我冷笑一聲,直接打開門將她推了出去。
外麵下著雨,雨水很快將她澆成落湯雞,她卻站在門前不肯走,嘴裡苦苦哀求著什麼,吸引了不少人圍觀。
我怒了,往前一步問她,“求我什麼呢?”
然而下一秒,她就直接倒在了雨地上。
我愣愣地看著那一幕,有點懵,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