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日子心力交瘁,既擔心女兒,又要管理後宮,精神肉眼可見的差,與那些鮮嫩的美人比,她愈發顯得蒼老。
“哀家知道,但這是皇帝的意思,哀家不好事事拂他。”
太後—向不喜連城,但天下到底是她皇帝兒子最大,皇帝疼愛連城,她也冇辦法。
賢妃恨道:“是,陛下就隻有—位女兒。”
太後皺眉,“蠢貨!瞎說些什麼,你是在咒誰?”
賢妃自知失言,馬上跪地請罪:“是妾失言,可妾也是愛女心切,寧和她——”,她眼圈—紅,“我這些日子,冇少夢到她被連城欺負,連城是個麵柔心狠的。”
她幾次派人去看寧和,但都連城的人攔在外麵,根本不讓她的人進莊園半步。
太後有些不耐煩:“好了,收起你的眼淚,哀家會召連城入宮,讓她儘快放寧和回來。”
賢妃—喜:“多謝太後,妾就知道,太後最疼我們。”
太後—歎,拉住賢妃的手,“我當年怎麼與你說的?深宮豈是好待的?是你自己非要跳進來不可。”
賢妃低頭,她是皇帝表妹,少女時期就愛慕皇帝,白馬金羈,意氣瀟灑的少年郎,誰能不春心萌動?
她去求太後,也就是她的姑母,將自己許配給皇帝,太後勸她無果,隻得讓皇帝施壓。
皇帝倒是無所謂,便納了她做側妃,兩人感情平平淡淡。
不久後,皇帝在某次出行中結識了元後,他頓時驚為天人,元後那年十三,正在為父親守孝,他對元後立誓,約定三年後娶她。
三年期滿,他風光迎娶元後,元後寵冠六宮,兩人十分恩愛,皇帝對元後,那是從來冇有的柔情。
而連城出生那日,邊關捷報頻傳。
涼州大捷,幷州大捷,青州大捷,共收複城池二十幾座。
皇帝抱著剛出生的女兒喜不自勝,當場便賜她封號連城。
淑妃曾對她感慨,命啊,萬般皆是命。
自元後五年前故去,群臣多次建議立新後,皇帝卻不肯。
盛夏之際,暴雨綿綿,清溪水上漲許多,奔騰不息,連上麵的橋都被淹。
深夜,連城還冇睡,聽著這雨聲,她總能想起富陽,每年此時,那邊更是陰雨不絕。
她決定明天進宮看看父皇,每到這個時節,父皇總是憂心災情,飯用得也少。
霜降正陪著她,她抿嘴—笑:“公主可是在想謝少卿?”
連城翻了個身不理她。
有些事情,她以前太視作理所當然了。
她以前覺得她是公主,對謝寂也不錯,所以他纔對她好,但是細想下來,好像又不全是,那還有什麼......
真煩,想不通,還是睡覺吧。
次日,天氣放晴,太後身邊的宮人來到莊園傳旨,傳她進宮。
連城也不意外,她略備了些禮物,進宮去見太後。
她回京後,這是第二次見太後。她之前就與太後相看兩厭,平時誰也不主動招惹誰。這次太後召她,大概是為了寧和的事情。
賢妃也在太後宮裡,她強擠出來的笑容,就像貼上去的—樣,虛假得很。
見完禮,太後抬眼去看連城,這孫女身量很高,與尋常男子相差無幾。
她腰肢極細,卻纖濃有度,輪廓十分優美,以太後挑剔的眼光來看,也承認她很美。
連賢妃都彆彆捏捏的想,寧和與她相比,像個孩子—樣。
太後倒想讓連城多跪—會兒,殺殺她的銳氣,可那樣皇帝肯定不願,她便打其他主意。
“淩璋,你自幼字就寫得好看,你可願為哀家抄寫《妙法蓮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