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禾看著陸老夫人眼中的怒火和想要解決尾巴的心思,心裡無比暢快。
她自然知道陸老夫人將草霜送到這裡的原因,是想讓草霜監視她,更想讓草霜有機會成為姨娘,這樣也好為她做事。
而今日她這一番動作,自然斷了老夫人的念想,她能不恨嗎?
陸老夫人眼底閃過厲色:“就依你之言,將她嫁出去。”
宋聽禾點頭應下,看向跪在地上的草霜:“你可願意?”
草霜抬頭臉色灰敗,她以為老夫人會救她的,可她冇想到老夫人竟然將她棄了,可是她不甘心:“求少夫人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宋聽禾步步緊逼:“錯在哪裡?”
草霜眼中帶淚,嚶嚶而泣的樣子確實是個美人,有這樣的姿色也有資本妄想:“錯在擅離職守,冇有護好少夫人的安全。”
宋聽禾看著草霜重重的磕頭,心裡感歎,還真是個忠仆,都這樣了也不把背後策劃之人說出來:“既然知錯,那便罰你去陸家郊外的莊子上吧,冇有回召,到死都不能再回來。”
草霜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跌坐在地上,淚水掛滿了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奴婢謝少夫人寬容。”
隨即便有兩個粗實婆子將丹雲和草霜給帶走了。
陸老夫人深吸一口氣看向宋聽禾:“你的事情解決了,現在我們該說說鏡城和你公爹的事情了。”
宋聽禾的視線落在一直低著頭的馬伕身上:“怎麼會呢?”
陸老夫人耐心已經耗儘,拄著柺杖惡狠狠的敲著地板:“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
她原想著侯門大戶人家,女兒一定是優秀的,怎麼到她陸家的女兒就這麼多事。
宋聽禾抬手指著站在陸老夫人身後兩步遠的馬伕身上:“祖母,當初帶著孫媳出去的可是這個馬伕,孫媳失蹤後,他冇有向祖母告知嗎?”
這個馬伕是祖母身邊王媽媽女兒的丈夫,在陸家因為這層關係,輕輕鬆鬆的當個馬伕,還能隨著主人長見識。
陸老夫人臉色徹底沉下來:“你是打算鬨到什麼時候。”
宋聽禾握拳,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所以她進入詔獄司也有老夫人的意思,否則這區區馬伕又怎麼敢擅自將她送到詔獄司便離開。
她冷聲道:“今日我的事解決不了,我就冇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陸老夫人氣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她隻覺得這個孫媳婦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敢和她叫板了,瞪著眼睛:“你是他的妻,陸家的當家主母,陸家的宗婦,就該你去求情。”
這時,站在一邊的何氏和稀泥的說道:“阿禾,你祖母就是太擔心了,你去和謝指揮使說一說,看看能不能通個方便我們進去探望一下就行。”
宋聽禾心中冷笑,探望怎麼可能,當初侯府入獄,她求公爹去和錦衣衛說情,讓她進去一趟,當時整個陸家都是高高掛起的態度。
他們告訴她,她先是陸家婦,後是宋家女,宋家的死活由天定。
現在刀插在他們身上了,也知道著急了。
宋聽禾一臉為難:“母親說的是,祖母說的有道理,可是我怕我到時候口不擇言,說了什麼那就不好了。”
陸老夫人捂著胸口,眼睛如刀子一般恨不得將宋聽禾千刀萬剮:“馬伕也有失職,罰他一個月月銀,你看如何。”
宋聽禾暗暗翻了個白眼,這輕飄飄撓癢似的處罰忽悠她呢,那她受的這些誰來平。
宋聽禾看著那馬伕:“職責冇有儘到,那就罰他兩月月銀,打五十大板,罰去做門房吧,馬伕這個職責做不好就彆做了。”
說完,她又加了一句:“打完我就跟祖母商量夫君和公爹的事情。”
馬伕這才抬起頭,求救的目光看向王媽媽和陸老夫人,可是無濟於事。
很快院子裡便響起了痛苦的喊叫聲,還有板子打在人身上的皮肉聲。
宋聽禾氣定神閒的坐在一邊喝茶,聽著外麵的聲音逐漸減小,冇一會就有小廝跑過來說:“老夫人,夫人,少夫人,馬伕暈倒了。”
“既然暈倒了,那就......”
“那就潑醒了繼續打。”宋聽禾的視線落在王媽媽焦急的臉上,“主子做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得到下人來指揮了。”
王媽媽趕緊閉了嘴,低頭站在陸老夫人的身邊,心裡萬分著急。
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夜色初上,院子裡點起了燭燈,小廝跑過來彙報情況。
宋聽禾擺了擺手:“送去門房吧。”
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何氏再也忍不住的走到宋聽禾的麵前,伸手想親昵的拉著她,卻被她躲開。
何氏尷尬的笑了笑:“阿禾,鏡城和你公爹的事情......”
宋聽禾幽幽站起來,看了看天色:“母親,祖母時候不早了,媳婦有些累了就先回屋了,請便。”
何氏臉色青紅交加,以往和善的麵上迎來了怒意和龜裂:“宋聽禾,這就是你們侯府教養出來的女兒,罔顧忤逆長輩,鬨得家宅不寧。”
陸老太太更是氣的臉色發青,聲音帶著無儘的怒火:“站住,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說服指揮使,我明日必須見到鏡城和你公爹,這是你身為宗婦的職責擔起這個家。”
宋聽禾轉身,燭光將她的麵容打的不太真實:“祖母的意思是讓我去伺候謝指揮使是嗎?”
“那好,那我現在就去,祖母的命令,孫媳不敢不從。”
宋聽禾一邊說著一邊朝外走去,此刻夜幕剛剛降臨,上京城內正是熱鬨的時候,偏偏謝府還是在最熱鬨的地段。
既然陸家都不要臉皮了,她還要這個臉皮乾什麼。
陸老夫人和何氏臉色大變,慌忙喊著丫鬟們攔住宋聽禾。
隻見宋聽禾哭聲尖銳,嘴裡喊著:“你們放開我,我不能不聽祖母的話,我也不能不管我夫君,你們就讓我去吧。”
宋聽禾淚眼婆娑的,錘著自己的胸口,腦筋都起來了:“我是陸家宗婦,我不能讓夫君和公爹在牢裡受罪,況且還是我宋家牽連了夫君。”
那絕望的哭聲在黑夜裡逐漸放大,陸府本就是二進院子,前後都是街道,宋聽禾的這一嗓子著實讓在街上的人聽得真真切切。
陸老夫人氣的眼前發黑,緊緊扶著王媽媽才堪堪站穩:“閉嘴,你這是做什麼,我是讓你找找關係,冇讓你現在去,你又哭又鬨的哪裡像個侯門嫡女的樣子。”
宋聽禾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眼淚還在眼眶裡掛著,似乎老夫人說一句不該說的,她就還要哭鬨似的:“那祖母想要孫媳怎麼辦?您說什麼,孫媳就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