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聽禾隻覺得這男人瘋了,在彆人家還能心安理得的上了彆人媳婦的床,她抬手製止了謝鹿蒼:“你真是個瘋子。”
謝鹿蒼輕嗤一聲,月光下那張清貴的臉倒有了幾分痞氣,凝視著她的雙眸裡儘是看透人性的清冷:“那也是你招惹來的。”
宋聽禾臉色微變,下一秒身體一涼,低頭一看,主腰被扔在了地上,身體被他強硬的掰過來:“謝鹿蒼,我們談談。”
她隻有先低頭,才能阻止今天晚上的事情。
謝鹿蒼眸色深諳,啞著嗓音:“你說。”
宋聽禾看了一眼謝鹿蒼的臉色,斟酌著開口:“陸家有問題,我可以做你的內應,宋家之事謝大人想知道什麼,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如果宋家的事情有結果,還請謝大人及時告訴我。”
謝鹿蒼雙臂環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宋聽禾的臉色繼續問:“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
宋聽禾咬唇,垂眸:“不日我就將幼弟送入宮內,還請謝大人多多照拂。”
她不能時時進入皇宮,隻能請謝鹿蒼幫忙。
謝鹿蒼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宋聽禾,良久點頭:“行。”
宋聽禾詫異的仰頭,這一眼直接撞進了謝鹿蒼的星眸裡,細細碎碎的星眸裡似乎帶著隱隱的悲涼和難過,也似乎在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宋聽禾不禁捏緊了身側的裡衣,她知道他們隻是交易,可這張臉相似的臉又不能長久維持,所以她必須要在謝鹿蒼厭棄她之前將一切都安頓妥當。
上輩子宋家是被流放的,可是這一世皇上有了殺宋家的想法,所以她要儘可能的先保住宋家。
宋聽禾心裡有了打算,麵上不顯,跪坐在床榻之上,叩謝:“多謝大人。”
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響聲,宋聽禾抬頭便看到謝鹿蒼已經穿戴好站在了床邊,男人垂眸看著她許久,最後轉身離開。
宋聽禾望著打開關上的房門,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想到剛纔她拿著匕首刺向謝鹿蒼時,男人眼底的厲色,讓她心有餘悸。
讓她更意外的是,他這一次竟然放過了她,不知為何,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陽光逐漸驅散黑夜,宋聽禾任由月窗伺候她穿衣洗漱,她睡眼惺忪,顯然是還冇有睡醒,昨晚她竟然失眠了。
宋聽禾打了個哈欠問道:“月窗,什麼時辰了?”
月窗一邊給宋聽禾盤髮髻,一邊說道:“小姐,卯正了。”
宋聽禾詫異,她竟然睡到這個時候:“今日我們去一趟詔獄司。”今日她得把幼弟送入宮。
兩人剛走出正屋,院門前便傳來淒涼的哭聲。
宋聽禾順著聲音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從進入陸府後一直安靜的蘇婉柔,正柔若無骨的推搡著她院中的仆人:“求求各位姐姐,讓我見見少夫人吧。”
“表小姐,您還是省省力氣吧,冇少夫人的命令誰都進不來。”
幾個小丫鬟使出渾身解數攔著想要伺機進去的蘇婉柔,經過昨天丹雲和草霜的事情,現在誰都不敢違抗宋聽禾的命令。
蘇婉柔臉色一拉,她最討厭的就是下人們喊宋聽禾少夫人。
如果冇有她,她纔是這個院子的女主人,也不至於屈居外麵懷了孩子才能進門,而且還要想儘辦法討好那個老太婆。
她伸手扶著肚子,眼神驕傲,嘴角帶著不屑:“哼,一個家世背景即將破敗的破鞋,你們倒是喊的勤快。”
“我懷的可是你們陸府的長子,將來也會是這個院子的女主人,你們最好給我掂量掂量。”
幾個丫鬟麵麵相覷,她們也隻是仰賴主人生活的奴婢,而且整個陸家都知道少夫人前幾日一夜未歸,大早上坐著謝府的馬車回來,其他人不想多想也不行。
因為這件事加上侯府入獄,如今少夫人處境尷尬艱難,老夫人和夫人都對她頗有微詞。
最重要的是,這個表小姐對外說是老夫人的遠房侄女,府裡人都知道是少爺的心尖,而且也懷了少爺的孩子。
蘇婉柔看著丫鬟們逐漸鬆動,內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剛纔那柔若無骨的模樣早就變成了野心陰狠的樣子:“實相的給我讓開,今日我必須見到宋聽禾。”
她今日可是受了老夫人的命令,如果她能讓宋聽禾去求那個傳聞中的殺神,將鏡城哥哥和公爹救出來,那她在陸家更順遂。
月窗氣的擼起袖子:“小姐,我去撕了那女人的嘴。”
宋聽禾抬手製止了月窗,她眸子漆黑帶著冷冽的殺意緩步走了過去:“那又怎樣,隻要我不點頭你不照樣還是外室,你的孩子照樣上不了陸家族譜,他的身份照樣上不了檯麵。”
蘇婉柔臉色微變,敷衍的福了福身子,看著宋聽禾一副高高在上,淡然心態的樣子,心中的不甘越來越強烈,隻覺得自己自亂陣腳的樣子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子。
她捏緊了手裡的帕子,昂起頭顱試圖壓宋聽禾一截:“少夫人可彆忘記了,侯府如今落敗,你能仰仗的隻有陸家和鏡城哥哥,可要想清楚了。”
威脅,警告,脅迫,可她偏不如他們所願。
宋聽禾輕嗤,眉眼如畫,猶如高高在上的主人那般睥睨著蘇婉柔:“表小姐似乎對世家大族有些誤解,我侯府三代人撐起來的家世,就算落敗那也比得過區區一個陸府。”
蘇婉柔臉上的傲氣逐漸崩裂,因為宋聽禾渾身散發出來的世家貴女的氣質讓她瞬間自行慚愧,覺得自己低入塵埃。
她必須承認那種一舉一動皆從小培養的氣質是她永遠也達不到的。
就算她將金銀玉飾帶在頭上,身著錦衣也比不過她一個眼神,一個神態。
蘇婉柔凝著宋聽禾:“少夫人當真不去救你的夫君。”
宋聽禾聽也不聽,徑直從走到蘇婉柔的身邊,冷漠的聲音猶如寒冬:“不去,告訴老夫人如果再來威脅我,我就將他們陸家的齷齪事抖摟出來,要死一起死。”
蘇婉柔迎著宋聽禾決然的目光,臉色有些發白,差點站不住腳,她的心徹底亂了節奏。
她不知道宋聽禾到底知道多少,可還是強裝鎮定的說:“你就不怕傳出你不侍長輩,目無尊長的名聲嗎?”
宋聽禾垂眸,她的名聲早在失去清白那晚都壞了,她還怕什麼:“那又如何,表小姐實在擔心,不如向老夫人自薦去求謝大人,想必老夫人更感懷你的付出。”
蘇婉柔氣的臉色青紅交加,咬著一口牙轉身離開。
宋聽禾望著蘇婉柔離開的背影陷入沉思,她側身朝著月窗的耳邊輕語幾息後便看到月窗點頭先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