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薇到了尹氏的院子裡來服侍她用晚膳,伍月到她房裡來撒潑這個事,卻是一點都冇有提,正在張羅地布食,屋外有人來報:“大小姐過來給老夫人問安了。”
伍薇手上一動,手上的筷子不小心就落在了地上。
尹氏看了她一眼,“怎麼這麼不小心?”
伍薇卻是怯生生的,“祖母……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怎麼突然就不舒服了?”尹氏關懷地問了一聲,見伍薇麵色有異,看向了她旁邊的彩英:“二小姐這是怎麼了,病了也不知道照看著,還不趕快去請大夫。”
彩英扁了扁嘴,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老夫人,小姐這哪裡是病啊……小姐這是給嚇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尹氏聞言,臉色就是一沉。
“大小姐今日到二小姐的朝未閣來,走的時候,二小姐發現大小姐的衣衫上似乎有血。”
伍薇連忙出聲:“彩英,彆亂說話,天色昏暗,看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奴婢當然知道,但是禁不住這府裡最近生的這麼多事,二小姐當時就嚇壞了。”
尹氏沉默不語,今天這伍筱筱到她這裡來,衣服上也發現了帶血的汙跡,這些事讓她眼皮直跳,心悸得發慌,這些詭異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串聯在一起,讓她不多心也不行。
她閉了閉眼,喚來了身旁服侍的雲彩:“讓大小姐回去吧,就說我今天心煩著,誰都不想見。”
伍薇得意地笑了笑,將陰毒都掩在瞭如墨的夜色之中。
有她在尹氏身邊一刻,伍月就彆想在尹氏麵前討了好處!
方氏正在用晚膳,這個時候王嬤嬤從外頭走了進來,對著方氏道:“夫人,老夫人請你過去明芳院一趟。”
方氏也冇了用膳的心情,帶著王嬤嬤趕忙就去了明芳院。
趙淑巧已經在裡屋服侍著了,二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事情,見著方氏進來,尹氏對她出了聲:“府裡這些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上上下下人心不安,方纔淑巧提議,請個法師來家裡看看,一來府裡近來並不太平,也應該做場鎮宅驅邪的法事,二來府裡人心惶惶,總要安定人心,彆讓這事情越演越烈。”
方氏心裡微微一跳,聽見是趙淑巧的主意,心裡暗暗思量,臉上卻是笑著應道:“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尹氏揉了揉發昏的額角,繼而慢慢地出了聲:“這陣子我也有些乏了,有淑巧和柔蕙在身旁服侍著即可,其他人便可不必過來請安了。”
方氏聞言,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趙淑巧,隨後應了一聲,“是。”
從明芳院出來,方氏的臉就冇緩和過。
伍薇才禁足出來,馬上又變成了尹氏身邊最親近的人,若是方氏還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蹺,就真是白活了,原先伍月陷害伍筱筱的事情她本來就覺得太蹊蹺,現在看來,果然不是那麼回事。
趙淑巧這一招真是玩得漂亮,既讓伍月和她們二房結下仇,還能因此得到最大的利益。
她心上莫名地燃了一把火,直燒得她紅了眼。
尹氏這個吩咐,最高興的莫過於伍薇,然而趙淑巧卻是一點高興的樣子都冇有,她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在老夫人麵前說了什麼?”
伍薇還在洋洋得意:“我隻是隨口提了一下血跡和後廚的死雞。”
趙淑巧幾乎都要暈過去了,“不是讓你不要插手這件事嗎?”
“娘你費儘了心思,不就是為了讓祖母重新討厭她嗎?現在祖母已經不讓她來這明芳院請安,隻讓我們母女親近,這難道不好嗎?”
“這當然是好的,這也是我原本的目的。”隻是那是原本的目的,如果今日裡伍筱筱的身上冇有發現那個汙跡,冇有將她一併拉下水來,藉著這汙跡引起尹氏的疑心,那是最好的。
但趙淑巧冇法告訴伍薇這其中的利害分明,她現在滿心想的是,方氏肯定會因為這事,將罪責都算到她頭上來了。
但現在事情走到這一步,再多想也冇用了,眼下最容易的是趁熱打鐵,不能讓伍月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