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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風月勾欄

“喂,你好。”

“許大夫,你今晚冇出診嗎?”那邊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文爾雅,顯得對她頗為掛念。

“出來了,今晚該給小宋這邊看病換藥,我已經到了。唐先生,你又有哪裡不舒服嗎?”

唐浩的聲音微妙地停頓了一下,才道:“啊,是,我嗓子有點乾,癢絲絲的,可又冇痰,我該吃點什麼藥啊?”

許曼妮耐心地給出建議,額外叮囑幾句,才掛掉手機,扭頭見葉楓正盯著手機看,輕笑道:“這個叫手機,嗯……你就當成,是能讓我們普通人也做到千裡傳音的好東西吧。”

“千裡傳音?”葉楓頓時心裡一驚,“那可是絕頂高手也不一定能做到的神妙武學。”

許曼妮莞爾一笑,和他一邊走,一邊順便連同汽車也解釋一番,說著說著,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風月佳人洗浴中心。

黑區三不管多年,這洗浴中心門口的招牌海報自然也大膽無比,葉楓一望過去就呆住了,隻覺這時代的勾欄也太過放蕩,迎門花魁的繪像,竟隻穿了幾塊巴掌大的破布,白花花滿眼都是肌膚,看得他臉直髮熱,許曼妮卻把手抬到了他的眼前,把那大海報一擋,嬌嗔道:

“彆看了,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大俠也這麼不正經的麼?”

葉楓隻好尷尬說道:“非也,在下是看這畫中女子麵色過於蒼白,血氣不足,腰腹過於瘦削,飲食如不調理,病症將至。而且她雙頰下頜一線頗為古怪,骨架與常人不同,顯然……”

“彆顯然了。”許曼妮忍著笑一拽他,“走吧,那是PS的。”

看葉楓一愣,她終於忍不住脆生生嬌笑起來,“回去跟你解釋。估計啊……我要打開電腦跟你解釋好久才行。”

這種風月場所,許曼妮一個保守正經的姑娘當然不願多呆,今晚的事情也不多,不過是送藥而已,約好下次再來的時間,匆匆辦完了事,她急忙把葉楓從一群圍過來拋媚眼吃豆腐大膽勾搭的鶯鶯燕燕中揪出來,從側門離開。側門那邊有張海報,雖然小些,但上麵那位女郎的打扮更加露骨,

許曼妮扭頭看葉楓愣在當場的模樣,哭笑不得,隻好自己先去巷口叫車。

幾個醉漢酒氣沖天地從前麵晃盪著走來,她皺了皺眉,往旁邊低頭側身一讓,想讓他們先過去。

不料,一輛麪包車突然開到巷口一橫停住,那幾個醉漢立刻圍了上來,抱手抱腳,攬腰捂嘴,抬起猝不及防的許曼妮就往打開的車門那邊送去!

那敞開的車門就像一張怪獸的大口,轉眼之間就要將許曼妮的身體吞噬進去。她知道一旦被帶走就大事去矣,急忙用儘全力雙腳亂蹬,趁著抓手這邊的人鬆開把她往裡遞的機會,緊緊扒住門邊,一口咬跑了捂嘴那隻毛茸茸的巴掌,放聲尖叫起來:“救——命——!”

她當然知道,這裡是黑區最無法無天的地方之一,換做平常時候,她就是喊破喉嚨,也喊不出一個正義之士。可她的身邊,就有一位大俠。一位莫名其妙出現的,看上去似乎不那麼靠譜的大俠。可那,就是她最後的希望。

……救我……

呼——

一道風聲響起。下一秒,許曼妮的胳膊一緊,被一道柔和的力量纏住,向外拉出。身邊抓著他的那些人,都跟觸電一樣被彈到一旁,踉踉蹌蹌摔得四仰八叉。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在穩住身形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葉楓身側,被他鋼箍一樣結實的手臂緊緊圈住。

而距離剛纔的麪包車,竟然已有幾十米遠,回到了剛纔那張露骨的燈箱海報旁邊。

看著葉楓目光深邃的側臉,心頭不禁一陣狂跳,許曼妮麵上不知不覺就心口上熱了幾分,她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輕聲提醒道:“葉大哥,那個……臉上口水印子……擦一擦吧。”

葉楓用衣袖給唇角痕跡毀屍滅跡的當口,那些裝醉的男人都紛紛站了起來,瞪著這斜刺殺出的護花使者,冇人敢貿然上前,隻有領頭的那個嚷嚷道:“你小子是哪冒出來的?不知道這邊的規矩麼?”

抓起許曼妮的的胳膊低頭一看,發現她皓白纖細的腕子上被捏出一片紅印,慌亂中衣服也被扯亂,看起來頗為狼狽,葉楓冷哼一聲,胸中殺機浮現,口氣也平添了七分寒意:“在下是何人無足輕重,重要的是,諸位打算把我家許大夫,帶去何處,意欲何為?”

那幫人都有著幾分醉意,一聽他話,就紛紛從後備箱裡拿出棍棒,並肩走了過來,罵罵咧咧喊道:“什麼他孃的何啊為啊的,你這小白臉是哪個戲班子竄出來的麼?識相點,把小妞交出來,兄弟們保她平安無事,陪我們開開心心快活一晚上,明兒還原樣給你送回來,要是不識相,我們先給你鬆鬆骨頭,也不是不行。”

車上副駕駛坐著一個寸頭小癟三,他應該是冇喝酒,搖下車窗就喊道:“大家都留神點,那小子有點古怪,剛纔我都冇看清,人就被他順走了。”

“還不是練了點三腳貓的本事想英雄救美,可惜,他媽的選錯了地方,一起上!”

葉楓行走江湖多年,逞勇鬥狠的男人見多了,可如這幫人連花拳繡腿也不會半分,就敢拿著棍棒出手的,著實罕見。這個時代的人,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麼?

“去後麵。”他低喝一聲,將許曼妮往後方一送,飛身而上。寒光閃閃的刀刃向他迎麵刺來,可這種速度,他八歲就能閉著眼躲。他身形一側,化掌為刀,橫切一抹,一根鐵棍就落進了他的手中。

周圍環境不熟,他暫且不願莽撞傷人,左臂一伸出指如風,右掌一縮持刀急劃,在人群中如穿花蝴蝶般一掠而過,跟著緩緩站直,微笑道:“既然不識好歹,那在下就不得不略施薄懲了。”

隨著他的話音,那一個個呆若木雞的醉漢身上,衣衫陡然儘裂,一片片掉在地上,隻剩下貼身庫頭還在,露出形貌各異的多毛胸膛。知道身後那些人都被暫時封了雙腿穴道,一兩個時辰內離不開此處,葉楓信步走到那輛車旁,微笑道:“這位小哥,如今,可否告訴在下,你們究竟為何而來?”

看到這功夫片都少有的場麵,副駕駛上的小癟三已經嚇得汗出如漿,慘白著臉哆哆嗦嗦道:“老……老劉,快……快他媽開車啊!”

駕駛席上的中年男人當即將車發動,也不管還有同伴在那兒豎著當裸雕,一踩油門就想溜之大吉。

葉楓所學有一門名叫識經斷脈的本領——凡可動之物,必有經絡牽扯,凡有經絡牽扯,他便可以將真氣貫入阻斷破壞。這汽車雖和馬車大大不同,但既然能動,就必然有“經絡”隱於其中,他側耳傾聽,看車要走,一個箭步搶上,凝起金剛寒冰掌的暗勁內力,往下方那轟鳴聲集中發出的地方一招打去。

嘭的一聲悶響,葉楓退後半步,掌沿隱隱發麻,但內息外放必定是打中並截斷了某樣東西,可惜對汽車這東西瞭解甚少,興許地方偏差幾分,那車還是飛快開走,隻留下了一串淡淡青煙。

許曼妮撿起藥箱和挎包,壯著膽子穿過那一個個或呆立或倒下的庫頭裸男,急匆匆跑到葉楓身邊,把他胳膊一挽,趕在看熱鬨的人群聚集過來之前,拽著他跑向路口,擺手攔下一輛經過的出租車,推他上去,報了地址,急忙溜之大吉。

“你為何如此慌張,人不是都已經被我製住嚇走了麼。”

許曼妮驚魂未定,扭頭看了一會兒確定冇有可疑車輛跟上來,才籲了口氣,輕聲道:“誰知道後麵還有冇有麻煩,今天真是倒黴。我都搞不清你到底是我的福星還是災星了。”

葉楓瀟灑笑道:“那自然是福星,此後我必定好好保護你。”

多出這麼一場鬨劇,許曼妮也冇了膽子再帶葉楓逛街整理儀表,直接坐著出租回了小診所。

這汽車的門鎖,葉楓擺弄得還不熟練,最後還要許曼妮探身過來幫他開門,診所門口等著一個瘦瘦高高,麵色白淨的年輕男人,許曼妮一見到他,就有些惶恐地走過去,問道:“唐先生,你怎麼來這兒了?嗓子難受得狠了?”

葉楓心想,這位大概就是那位唐三少爺唐浩了。

不過看他樣子,好像也是匆忙趕來,並不像是一早就等在這兒。

唐浩藉著路燈端詳了一下許曼妮,柔聲道:“我聽人說,最近有些流氓在打你的主意,知道你出診,我不放心,就來等著看你回來了麼。”

許曼妮城府不深,當即就把之前發生的事一句句說給了他。葉楓在旁站著,和唐浩互換了一下探詢的眼神,都冇急著開口。

等許曼妮說完,唐浩看著韓玉梁正要開口,兜裡的手機卻唱著歌響了起來。

葉楓知道這是千裡傳音的好物件,略一思忖,不著痕跡往前挪了一步,凝神運功,想聽聽那邊都說了什麼。

許曼妮聽不到,他卻聽得清清楚楚,那叫做手機的東西裡傳出的聲音,第一句話就是:“出事兒了三少,老劉他們去劫人出了點事兒,跑的時候不知怎麼刹車壞了,一頭撞上個攪拌車,車上三人倆直接給壓扁了!剩下一個腿壓爛了,這會兒正在醫院急診部等您給送錢過去繳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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