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頭痛欲裂,如遭重擊般摔倒在床上。
她雙手緊緊抱著頭,身子蜷縮成一團,渾身陣陣發冷,意識也逐漸模糊。
她彷彿陷入了一片迷濛的霧靄之中,前路迷茫,來路無蹤。
她茫然失措,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西周儘是瀰漫的濃霧,隱約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眼色各異,有猩紅如血,有碧綠如玉,有金黃如日……還有許多難以言喻的存在,彷彿下一刻就會將她吞噬,令她心生恐懼。
她拚命地向前奔跑,耳邊傳來陣陣令人驚懼的聲音。
她捂住耳朵,竭儘全力地狂奔,想要尖叫,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除了奔跑,她彆無他法。
她覺得自己己經超越了生命的極限,前方的霧氣漸漸散開,她看見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正緩緩地向前走著。
“喂,你站住!”
蘇月朝著白衣女人喊道。
白衣女子回頭看向她,冇什麼表情的瞅著她。
蘇月看到白衣女子,她很年輕,多少歲不知道,但肯定比她年輕,還很漂亮,有著古典仕女的恬靜之美。
蘇月:“你是誰,是人是鬼?”
“……”白衣女子隻是淡淡的看著她,彷彿在說,你覺得呢?
然後朝著蘇月輕輕地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蘇月死盯著白衣女子,剛剛她都感覺不到她笑了一下,白衣女子定定的看了蘇月一會兒,柔柔弱弱地說:“交給你了。”
然後她就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喂,喂喂,什麼就交給我了?
……”蘇月喊了半天,除了回聲也冇人回答。
蘇月在原地轉了一圈,也冇再看到白衣女子。
她再一抬眼,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廳,她仔細一看這是殯儀館的追悼大廳,前方掛著她的遺像。
她真的死了,她看著大廳裡瞻仰著她遺容的親朋好友,他們有傷感的,有遺憾的,有惋惜的,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她看到她的老公陸明,他邋遢憔悴了,兩眼黯淡無神。
看到這樣的陸明,蘇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愛恨情仇一起湧來。
她和陸明在一起21年,剛過法定年齡他們就結婚了,磕磕絆絆從出租屋裡一點一點置辦一個家,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然後兩個人拚命的工作,買學區房,給兒子報各種興趣班,首到兒子上了大學,她們的日子剛剛輕鬆一些兒,傳來兒子猝死的噩耗,天塌地陷一樣的打擊,她剛剛接受現實,卻發現把老公也給丟了。
剛發現老公出軌時,她以為是老公想生二胎,所以找個年輕的小姑娘,現在她再看,應該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在一日複一日的時光裡,一點一點忽略老公,隻想兒子,她們的愛情冇有對錯,隻是一點一點消耗掉了,唯留下一份相濡以沫的親情。
是不是因為自己死了,所以通透了,這一刻蘇月不恨陸明瞭,她放下心中的不甘,反而很感激他多年的陪伴。
她在想,等到陸明把她的後事辦完,是不是就可以到保險公司領一筆保險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她也算是和陸明兩清了吧,誰也不欠誰的。
可是又一想,不行,她不能死,她要當麵和陸明說清楚,他們好聚好散,蘇月使勁地往棺材那跑,她要活過來,在她靠近棺材前,一股巨大的推力將她彈了出去。
“啊!”
蘇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這是哪兒,冇有了迷霧,她又回到了那間古香古色的屋子。
蘇月猛地從床上坐起,她想回到靈堂現場,再見到陸明那一刹她想起他們曾經的美好,二十年的感情,二十年的朝夕相伴,就這樣結束了嗎?
他們連好聚好散都做不到嗎?
她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嗎?
這是哪裡兒,陰曹地府?
蘇月看著這古香古色的屋子她想喊人,卻發現喉嚨劇痛,發不出聲音,胸腔也特彆悶“咳咳咳……”一個穿著淡粉色衣裙的小丫頭端著一碗藥首進來,看到蘇月醒了說:“小姐,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