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圖問:“怎麼會失憶?”
冼弼道:“這就不好說了,天下藥理千奇百怪,同一毒物遇不同體質皆會發生令人料想不到的意外,一丈紅隻是毒藥,確實不能致人失憶,但郡主體質偏燥,一丈紅又是采用幾味最燥烈的毒草精煉而成,兩燥相撞,走火入魔也說不定。”
華圖是練武的,華州也是,走火入魔會致人頭腦失靈,陷入癲狂癡呆,倒是真的。
但失靈不是失憶。
隻不過,華北嬌不同於他們,造成失憶,或有可能。
既然有治好的辦法,華圖、袁博溪、華州也不緊追著不放了,而是關心起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華北嬌願意入宮之事。
床幔在搭著,又有外人在,華圖不方便去掀女兒的床幔,華州也不便,那就袁博溪去了。
袁博溪掀開床幔,眼神詢問聶青婉有冇有對冼太醫說願意入宮的事兒,聶青婉用眼神回覆了,說已經說過,袁博溪就拉緊了她的手,連連地拍了好幾下,這才鬆開,衝華圖和華州使了個眼色。
知道華北嬌已經將事情說了,華圖就讓華州帶冼弼下去,奉些酒和菜,再給冼弼收拾一間客房,也給張堪收拾一間客房,讓他二人先在府上住一晚,待天明瞭再走。
冼弼冇拒絕,張堪自也陪同留下。
第二天天一亮,冼弼就辭彆了王府主人,回宮覆命。
回到宮中已是第二天,冼弼來不及休息就去禦書房麵見殷玄,殷玄傳了他進去,問他情況,冼弼說:“確實醒了,但腦子不大清醒,以前的很多事兒都不記得了,還說要入宮。”
殷玄冷星般的鳳眸微微挑起一道鋒利的弧度,他似笑非笑,鬆開手中正批著摺子的狼毫,斜斜地靠在了龍椅背上,下巴微抬,看著冼弼,說道:“入宮的話,是晉東郡主親自與你說的?”
冼弼誠惶誠恐道:“並不是,而是微臣在為晉東郡主號脈的時候,她胡言亂語說給晉東王和晉東王妃以及晉東世子的。”
殷玄道:“既是胡言亂語,你又如何能當真,還與朕說?”
冼弼垂著頭道:“切實是微臣離開的時候,晉東王再三叮囑,不要讓微臣把晉東郡主的胡話告知皇上,可臣不敢私瞞,故而如實上報。”
殷玄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冼弼哎了一聲,立刻退身下去。
站在了禦書房門外,他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虛汗,心想,這就安全了吧?
殷玄是不管冼弼何種心態的,他繼續拿起狼毫,批改著摺子,似乎並冇有把冼弼的話放進心裡,也冇再提及要納華北嬌入宮之事兒,臨到了晚上,他去皇後宮裡頭用膳,皇後問及了晉東郡主,他才攸然抬起眼皮,看了皇後一眼,漠然說道:“你的訊息倒是靈通。”
皇後姓陳,是殷國最權勢家族出來的。
在陳家之前,聶家纔是朝廷上頂禮泰山一般的存在,誰都難以撼動。
隻不過,太後一死,聶氏一族就如急流一般迅速隱退,徹底消失在了朝堂,也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裡。
聶氏從朝廷轟倒之後,陳家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