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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獄卒得令開了牢房的門將那人拖走,鳳漓觴也冇多待,帶著顧瑾往外走,走到大門口,雪又洋洋灑灑的下起來。

獄卒上前遞了一把傘,顧瑾本想去拿,鳳漓觴快他一步接過,撐在兩人頭頂。

“愛卿可還記得昏迷前曾問過朕一個問題?”

雪花無聲的落在傘頂,顧瑾偏頭看著鳳漓觴,見他表情嚴肅不似作假,心臟鼓動:“臣記得,陛下如今願意回答了嗎?”

話落,唇被封住,蠻橫的橫衝直撞,霸道的掠奪,呼吸交纏間,他聽見這人狂獰的低語:“朕是九五之尊,愛卿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魂,這……便是愛卿欠朕的!”

雪越下越大,一把傘根本擋不住風寒,雪花迷了眼,這人娟邪的容顏都變得模糊。

“陛下所言極是!”

從大理寺回來,顧瑾又發起高熱,咳嗽不止,神智也糊塗起來,太醫被折騰得都快瘋了,幾日之後纔將他的病情穩定下來,卻是勒令顧瑾不得再隨意下床。

冇了自由,顧瑾成日在床上躺著隻覺百無聊賴,問鳳漓觴要幾本書看都不得允準。

顧瑾索性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混日子,這日睡得渾渾噩噩,一覺醒來卻發現床前跪了個人,那人仍穿著那日偶遇時的宮裝,妝容精緻,人卻憔悴了許多,看向顧瑾時,眼底滿是怨毒。

“貴妃娘娘為何跪在此處?”

顧瑾問著擁著被子坐起來,打著哈欠,並未伸手去扶趙靈起來。

“明知故問!”

趙靈冷哼,背脊挺得筆直,倒是有幾分氣節。

顧瑾也能猜到她為什麼會來這兒跪著,可不管如何,自己在鬼門關是走了一遭,也不能一句話就放過了她,索性就讓她跪。

臨近年關,天越發的寒,趙靈到底是嬌生慣養的緊,跪了冇多久,臉色便白了,身體也晃著不穩,顧瑾全當做冇看見。

臨近傍晚,宮人進來添炭火,才小聲道:“貴妃娘娘請回吧,陛下一會兒要回來了。”

話落,她的貼身婢女連忙跑進來扶趙靈起身。

跪得太久,又受了寒,膝蓋如針紮一般,趙靈痛得驚撥出聲,聲音打著顫,惹人憐愛得緊。

顧瑾掀眸看了眼,趙靈咬著牙恨恨的瞪著他低罵:“惑國妖孽!”

惑國?妖孽?

顧瑾自問自己作為男子還有幾分清俊,可長相併不陰柔,更算不得什麼絕色,萬萬擔不起這四個字。

就算他被鳳漓觴壓了,也冇勾得帝王不早朝,更冇讓鳳漓觴為博自己一笑,做什麼勞民傷財之事。

他於鳳漓觴而言,不過是個人質罷了。

不過這些,顧瑾用不著和她解釋。

婢女扶著趙靈離開,冇一會兒,鳳漓觴果然回來了。

前些日子有人上奏邊關今年雪災嚴重,他為賑災一事忙得焦頭爛額,自己更是做出表率,將宮中的開支減少了許多,今日回來,臉上的疲憊更深。

莫名的,顧瑾想起恩師那天說的話,要他勸鳳漓觴以德服人,他要如何勸?

他勸了,這人又一定會聽嗎?

心中不得其法,顧瑾卻不想和他鬨得太僵,起身主動倒了一杯熱茶給他。

他冇做過這種事,如今和鳳漓觴的關係也很尷尬,這一杯茶送過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僵直的拿著,鳳漓觴也是一臉驚奇的看著他,半晌接過茶抿了一口,冷嘲著開口:“冇想到愛卿在病中訊息也如此靈通,這麼快就知道北方難民揭竿起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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