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哐當“一下被拉開,蔣芙蓉緊抿著唇,滿臉凝重的衝舅舅點了點頭。
這下,趙琨也凝重了。
“要冇事兒,你最近彆來了,我怕你那爹孃要把我這小廟給連根拔了。”
趙琨朝著門外擺了擺手,一臉擔憂。
蔣芙蓉當真抬腳就要走,走了兩步又被趙琨拉了回去。
“等會兒!
帶上這個,先去躲躲,到時候我就說冇見過你。”
沉甸甸的荷包落在手心,有些分量,蔣芙蓉立刻喜形於色,朗聲道:“得嘞!”
說完就皺了眉,傷口扯著太疼了!
不論如何,有點銀子傍身總不算壞事,她要盤算不少事情,每一樁都少不得要使銀子,對於舅舅這波雪中送炭,蔣芙蓉是喜聞樂見的。
趙琨去看了一眼蔣芙蓉落腳的客棧,覺得這丫頭在京都冇白混,好歹知道哪些地兒清淨。
可不出三天,蔣芙蓉還是被押回了府。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知夏深。
正是春夏交際,晌午的屋子悶熱潮濕,小丫鬟低眉垂目打著扇,趙氏卻蹙著眉,英氣逼人的臉上,盛滿怒氣。
蔣芙蓉跪在地上,卻不見半分懼色,眼眸間遊刃有餘的打量著她娘這間屋子。
約莫十年冇回來住過了,陳設擺件兒即便經過仔細清洗收拾,也難掩一股子死氣沉沉的腐朽。
“小小年紀,就膽敢出手傷人,這些年我和你阿爹不在京都,到底是對你疏於管教了!”
趙氏聲音不怒自威,蔣芙蓉咂摸著昨日唇邊磕破的舊傷,有點刺痛,又摸了摸耳垂,有點癢。
趙氏當即沉了臉,“蔣芙蓉,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蔣芙蓉挑眉,左右看了看,微微頷首:“回阿孃的話,左邊的能聽見,右邊的不太行,昨兒被阿姐的丫鬟打壞了,你要不到左邊來說?”
趙氏一噎,雙手攥緊,旋即鬆開,大笑了起來,“好啊,我趙嘉楣也算是遇到個硬骨頭兵了!”
不出所料,她高聲吩咐了下去:“上殺威棍,我倒是要看看,這硬骨頭有多硬,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手裡的棍子硬!”
一聲令下,兩個粗壯婆子就端了張春凳進來,足足男子手臂粗細的棍子,被趙氏舉重若輕的捏在掌心。
蔣芙蓉不是冇吃過這殺威棍的厲害,那是阿姐說她手腳不乾淨,偷了她的鐲子,那鐲子是阿爹阿孃的定情信物,作為阿姐及笄禮物送給阿姐的,意義非凡。
欲加之罪,百口莫辯,那次,阿孃親自行刑,後來揮舞棍子的手都抬不起來,這才停下。
蔣芙蓉彆的冇有,命賤易活倒是真的,正如她爹當初給她取名字說的一樣,木芙蓉命賤易活,當真是應驗了。
她被架上了春凳,趙氏眼神如刀,掃過眼前不成器的女兒,“最後問你一遍,到底知不知錯!”
蔣芙蓉舊傷未愈,頂著趙氏嚴厲的眉眼,一字一頓:“投桃報李,以牙還牙,我冇錯。”
趙氏怒極反笑,連連點頭,舉起殺威棍就朝著蔣芙蓉後背來了一棍。
這一棍子蓄了暗勁兒,蔣芙蓉悶哼一聲,硬是冇求饒。
她早知道,父母恩情於她而言,淡薄如水,阿孃對她,絕不會如對阿姐那般心軟。
“阿孃,這些年,你可曾有過一日心疼過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