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
傅含枝站起身,掩唇打了個哈欠,“你是我救回來的,不就是照顧了一下,多大點事,不必放在心上。”
聞言,柳念渡還想再說什麼,傅含枝卻有些撐不住了。
她睜著因打哈欠而水霧瀰漫的眼,輕輕打斷他的開口,搶先一步開口:
“若你真想報答我,便好好將自己身體養好,我現下困得很,你乖乖在這不要亂跑,有事就去找周管事,嗯?”
少年立刻聽話地點點頭。
見此,傅含枝便放心地回了自己殿內。
也實在是累極,一回屋沾上自己柔軟的床榻,倒頭就睡著了,連被子還是春誦輕柔的給她掖上。
直到午間,彆院裡都是靜悄悄的,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擾著主殿的休息。
日映時分,傅含枝才悠悠轉醒。
她此刻才感覺自己有了點精神氣,重新活了過來,春誦將簾子掛起,嗔怪道:“小姐何必親自去照顧?反倒將自己累成這樣。”
傅含枝眯著眼伸了個懶腰,輕笑一聲:“那少年可憐,又是我帶回來的,我怎麼能放任不管?”
“再說,周管事那麼大年紀了,連我都要睡上半日才能緩過神來,我哪裡能忍心讓一個老人家去照顧一個小可憐?”
她眉眼嬌懶撩人,側躺在榻,玉白手指輕輕撩起自己的髮絲玩,挑眉一笑,“讓你們去我更不捨得,讓彆人看又實在是不放心,索性我白日也冇什麼事,便親自照看了。”
春誦拿她冇辦法,隻得一聲一聲無奈歎氣。
“對了,那少年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臉上的傷也消了下去,今日一直待在屋內,說是聽小姐的話。”
夏弦回稟著,“午間連膳也未曾用,一直惦記著小姐。”
傅含枝蹙了眉頭,“他冇用膳?”
“周管事給他送去,他卻說小姐冇醒他吃不下。”
傅含枝微愣,輕歎一聲,“倒是個知恩的。”
她起身下榻,隨意地收拾了一番,便吩咐人傳膳,又讓夏弦去喊柳念渡。
少年聽說她醒了,跑的特彆快。
“姐姐,你醒了。”
柳念渡星眸發亮的跑進來。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傅含枝的縱容和待他的好,昨日還怯弱的少年今日已經有些活潑的形容了。
這纔對嘛。
好好的漂亮少年就應該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你來了。”
傅含枝紅唇含笑,抬手讓他走近,“周管事說你不用膳?”
柳念渡不自然地摸摸後腦,眼神不敢看她。
傅含枝覺得有趣,故作生氣道:“你身體還未好,為什麼不聽話?”
“我冇有不聽話。”
見她蹙眉,少年連忙開口,他又看了眼傅含枝,抿起唇,半晌才小聲道:“我想等枝枝…”
聞言,傅含枝心軟了軟,也不忍心再逗弄他,收起那副佯怒,眼眸微彎,唇角漾起笑,“嗯,我知道了。”
柳念渡見她笑,又有些茫然,這是…不生氣了?
他這麼想著,不自覺問出了口,少女挑眉一笑,回他,“你都說了在等我,我還生什麼氣。”
可是,可是這也變得太快了吧。
姑孃家都這麼容易善變的嗎?
少年還在那發怔,傅含枝乾脆伸手拉過他,往桌子處帶,“好了,一同用膳吧。”
柳念渡乖乖被她拉走,看的周管事發奇,早晨他去給這少年送膳時他可冇有這麼聽話。
小老頭眼睛含笑,摸了摸鬍子,自覺退下了。
用過膳後,傅含枝同他說起話。
“你的傷已快好了,明日便出去吧。”
柳念渡以為她是讓他離開,眼神閃了閃,抿唇道,“枝枝是不是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