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猛然加速,一股強大的推力把我按在座位上。
下一刻趙麗姐的舉動更讓我震驚。
隻見她絲毫不減速,駕駛著車子徑直衝著前麵的車子撞去。
‘砰’然後就是一陣刺耳的車體金屬摩擦的聲音以及刹車的尖銳聲。
前麵的車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車頭一歪鑽進了路邊的水溝裡。
我呆呆的看著趙麗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明白趙麗姐這是怎麼了?
趙麗姐掛上倒車擋,後退幾米後,再次加速朝著前麵第一輛車撞去。
‘砰’又是一聲巨響,我們的車子重重的撞在第一輛車的車後保險杠上。
但是由於前麵那輛車已經停了下來,所以這次撞擊僅僅是把前麵的車子往前撞出去幾米,並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反而我們車子的左前胎爆了,車頭一歪朝著左邊的懸崖衝去,這條山路右邊靠山體,左邊就是萬丈深淵。
這要是掉下去,必死無疑,恐怕連個囫圇身體都找不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大腦一下子短路了,一片空白,眼睜睜的望著懸崖做不出任何反應。
‘咯吱~’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在這最危急的時刻,趙麗姐踩死刹車,方向盤往右打死。
車子在掉懸崖的最後一刻停了下來,右前胎已經懸空,這要是再晚半秒鐘,整輛車子就會一頭栽下去。
此時前麵車子裡的錢老闆跟一名手下已經下車,而他另外兩名手下也從翻進溝裡的那輛車爬了出來。
我這纔回過神來,既驚恐又疑惑的看著趙姐。
“趙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麗姐熟練的用一根皮筋把波浪髮束在腦後,把外套一脫。
“秦風,不要下車,保護好你自己。”
說完,趙麗姐就跳下了車,朝錢老闆幾個人走去。
那錢老闆滿臉惶恐。
“趙老闆,你什麼意思?你想黑吃黑?”
趙麗姐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走,冷聲回道。
“冇什麼意思,今晚你們還有那些貨都彆想離開這裡。”
那錢老闆臉露凶相。
“好啦,既然你不講道義那就彆怪我無情,給我上。”
錢老闆身邊的三名大漢,掏出傢夥式就朝趙麗姐衝了過去。
在我看來,趙麗姐瘋了,徹底的瘋了,就算想要黑吃黑那也要多帶點人手啊。
就帶我這個半拉子,我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給的趙麗姐勇氣這麼乾。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差點驚掉了下巴。
趙麗姐一個箭步,突然高高躍起,一腳就將那名拎棒球棍的大漢踹飛出去。
落地之後,立刻跟另外兩名大漢搏鬥起來。
我坐在車裡冇有害怕,反而出奇的鎮定,鎮定的就像村口的老大爺望著自己手裡的菸袋愣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遇到突然的驚嚇後都跟我一樣的反應,我隻知道我越是遇到危險的事情,就越鎮定。
師傅曾跟我說過,我這種性格是我混古玩最大的優點。
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外麵的打鬥,望著外麵的趙麗姐,她閃轉騰挪,用一套標準的軍體拳把對麵三個大漢打的渾身是傷,
這讓我想起了十五歲那年,師姐帶我看的我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英雄本色》。
趙麗畢竟是女人,體力上還是差了些,並且對麵三個大漢手裡都有傢夥式。
隨著打鬥,趙麗姐逐漸落了下風,我隨手抓起車裡的一個裝滿五角星的罐頭瓶子就下了車。
正好一名大漢想從後麵偷襲趙姐,手裡的棍子狠狠的朝著趙麗姐的後腦砸下去。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照著那人的腦袋就是一罐頭瓶子。
‘砰’
罐頭瓶子狠狠砸在那人的頭上,完全碎裂,裡麵的熒光五角星散落一地,那大漢嗷嚎一聲抱著頭就蹲在了地上。
鮮血直接從他的頭上噴了出來,我手裡也是黏糊糊的。
打架這種事,不說是一擊斃命,但一擊得手後就不能讓對方再翻起身來。
我衝上去一腳將蹲在地上的大漢踹倒,然後騎在他的身上,手邊有什麼趁手的東西就用什麼,沙子、碎石子,泥土塊。
反正就是照著他就是一頓招呼,以前我以為人隻有在遇到高興事的時候纔會興奮。
現在我發現,原來打架也可以讓人興奮,被我按在地上的漢子在我眼中彷彿變成了我的仇人,我越打越興奮,越打越來勁。
直到,一根冰冷東西頂在我的腦門上的時候,我才停了下來。
錢老闆手裡端著一根霰彈槍,黑漆漆的槍口頂在我的腦門上。
“都住手。”錢老闆的這一嗓子,趙麗姐那邊也停止了打鬥。
看到我這邊情況後,就要衝過來。
錢老闆怒喝一聲。
“彆過來,過來我就打死他。”
我冷笑著,一把抓住霰彈槍的槍管,使勁的懟在我的腦門上,死死的瞪著錢老闆。
“開槍啊,來啊,有種就開槍打死我啊。”
我不是裝逼,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哪來的勇氣,我當時就是突然間什麼都不害怕了,就是一條瘋狗一樣,見誰咬誰。
就像小時候偷東西被我爹吊在樹上打的時候,我就想著有種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還偷。
錢老闆語氣軟了下來。
“你們大陸仔真不講道義,趙老闆,馬上就要迴歸了,我真不想在大陸背上人命,你放我走,咱們各奔東西行不行?”
我腦子一熱,說了一句很**的話。
“死肥豬,今天你不打死我就彆想走。”
錢老闆衝著趙麗姐催道。
“趙老闆,我槍裡真的有子彈,你快點決定,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
“3、2、……”
“你們走吧。”趙姐平淡的道。
錢老闆一揮手,他的那三名手下鑽進車裡,而他端著槍慢慢的後退,跳進車裡,車子一溜煙的就消失在山路的儘頭。
趙麗姐走了過來,關心的問我。
“秦風,你冇事吧。”
我搖搖頭,手上傳來一陣刺痛,剛纔的罐頭瓶茬子有不少刺進我的手掌裡,流著血。
趙麗姐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幫我包紮手掌。
我發現趙麗姐的肩膀上劃破了一個大口子,流著血。
“姐,你胳膊也傷了。”
“冇事,小傷而已,習慣了。”
等趙麗姐包紮完胳膊上的傷口後,我倆坐在地上,靜坐無言。
慘白的月光照下來,路麵上是一灘灘黑漆漆的血跡,泛著寒光的玻璃碴子,還有那散落一地冒著熒光的五角星。
山風吹來,趙麗姐問我。
“秦風,你剛纔怕不怕?”
我遲疑片刻,撓著後腦勺。
“嘿嘿,我剛纔都忘了害怕了。”
趙麗姐撲哧一笑,看著她我也笑了,在這荒山野嶺,我跟趙麗姐就這樣哈哈的大笑著,似乎根本就冇有剛纔死裡逃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