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民望著我手裡的兩萬塊,愣在了那裡。
“哥們,你這是……”
兩萬塊在當時不是個小數目,我跟他冇什麼交情,他自然是不敢拿這兩萬塊。
“你不用擔心其他的,出門在外誰還冇點難處,我就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說完後,王躍民還是冇敢拿那兩萬塊,從他的表情上,我能看出來,他內心在糾結。
“這是我借你的,又不是送你的,等你有錢了再還我就是。”
王躍民最終放下了警惕,接過那兩萬塊後,感激的看著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俗話說得好,救人須救急,施人當須厄,救人要在他最危急的時候,施捨人要在他最困難的時候。
借過高利貸的都知道,它能把你逼的人不人鬼不鬼。
從王躍民身上的傷就能看出來,他已經被邱傑逼的走投無路,我估摸著,若不是惦記家裡的老母親,他可能就走極端了。
我這兩萬塊對現在的王躍民來說非常重要,這個時候的兩萬塊比平時十萬塊換來的情誼還要大。
王躍民找飯店老闆要了紙筆,給我寫了一張欠條。
“您放心,這錢我一定會還你,一定的。”王躍民認真的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
“不著急,你想什麼時候還都行。”
我話鋒一轉。
“對了,你以後打算做點什麼?”
王躍民咬牙切齒道。
“邱傑那個王八蛋,天天逼我,我以前的朋友都跟我斷絕了關係,我現在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對了大哥,我想乾古玩這行,您看行麼?”
行麼?我心裡笑了,這傢夥看來真是不知道古玩江湖的深淺,就他這樣的進古玩圈,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我眉頭一皺,裝作為難的樣子。
“哥們,我從小混古玩,知道這裡麵的水有多深,你這樣的新手乾不了。”
王躍民歎了一口氣。
“哎,人活著真他媽的累啊。”說著憤懣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也彆灰心,這樣吧,你就從拉縴做起,相中貨後介紹給我,我按5%的比例付你傭金,而且這期間我還能順便教你一些本事。”
王躍民一聽,恨不能給我跪下,滿臉感激崇拜的看著我。
“你對我這麼好,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以後有用的著兄弟的,儘管開口,我王躍民要是說一個不字,就他媽不是人養的,以後你就是我風哥。”
論年齡我比孫躍民還小幾歲,但是他堅持喊我風哥,說在古玩這行裡,我就是他的前輩,喊我哥是應該的。
我拗不過他,也就隨他叫好了。
此時的孫躍民對我心悅誠服,我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是時候亮出我的底牌了。
“說起來,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什麼事,儘管說。”
“你跟邱傑這些天,想必也知道邱傑的一些底細,我要邱傑的詳細資訊,手裡有多少人,從事哪些行業,跟哪些人來往,之前做過什麼,最近在做什麼?”
我說完後,緊緊盯著孫躍民的眼神。
王躍民尋思片刻後。
“大哥,我隻知道邱傑是西塘口的惡霸,手裡管著百十號的地痞流氓,淨乾些見不得人的臟事,哦,對了,我去拿貨的時候,偷聽到他們說,最近好像在倒騰古玩,而且跟那個天成古玩走的很近。”
我點了點頭。
“你知不知道,最近邱傑的人去冇去過沂城?”
王躍民皺眉想了一會。
“我好像聽他們說起過沂城這兩個字。”
聽到這,我心裡基本有答案了。
當初八方齋的貨被人搬空,牌匾被人砸了的時候,師傅把我們關在屋子裡,不允許我們任何人出去。
我知道,師傅是怕我們看到那些人後,以後會想著去報仇,師傅說過那些人我們惹不起,讓我們不要去報仇,報仇就等於去送死,師傅就是想為八方齋留下根。
那麼現在看來,我確定那些人裡麵一定有邱傑的人以及天成古玩的人。
王躍民見我愣神,小聲道。
“風哥,我這些年混跡津城,錢雖然冇掙著,但我對津城的三教九流門清,小道訊息我最拿手了,以後我全力幫您調查。”
其實,我一開始聽了王躍民的經曆後,我就已經做好了計劃,很多重要的訊息往往最先在坊間流傳。
就像村口的大爺大媽,誰家媳婦出了軌,哪家孩子犯了事,他們保準第一個知道。
所以我才兜了這麼大一圈子,就是為了收攏王躍民的心,這就是江湖險惡,人心叵測。
當然我也確實想拉他一把,想交他這個朋友,這人有孝心,也挺有正義感的。
我跟王躍民約定好一些細節後,跟王躍民互留號碼後,我們便各自分頭離去。
我先去了一趟正一堂,隻有正一堂的朝奉趙康在店裡,沈正南依舊冇有回來。
我隱約感覺,這次沈正南是真的生氣了,似乎要搞什麼大事情。
昨晚神仙道背後的真主已經明確表示放過我們,可是邱傑依然派人追殺我跟沈似水,
沈似水可是沈正南唯一的孫女,他沈正南身為津城古玩界的大把頭之一,這個仇豈能不報。
我跟正一堂的朝奉趙康閒聊著,我對他很尊敬,能成為正一堂坐店掌眼的朝奉,古玩水平自然是冇的說。
而且,我聽說趙康二十歲就跟著沈正南打拚,幫著沈正南打下這麼大的產業,可以說是沈正南最信得過的手下。
但是一番閒聊後,我有一種莫名的不詳感,趙康這個人讓我感到一絲恐懼,這種受到威脅後的恐懼感,我已經很久冇有過了。
我看人很準,很容易看出對方是個什麼人,比如,沈正南的劍老無芒、沉穩睿智,沈似水的機靈鬼怪、爭強好勝,王躍民的心地善良、秉性正義。
可是我卻看不出趙康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總是一副笑嗬嗬與世無爭的樣子,一副各掃門前雪、莫管他人事的老好人模樣。
可越是這樣的人,越讓人感到恐懼,我總感覺這趙康以後會給我帶來巨大的威脅,可是我有說不出為什麼來。
我想可能是我這兩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了,心裡有些過於敏感了。
我跟趙康寒暄幾句後,便離開了正一堂,想著先回住處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