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走了幾步之後，這才發現程啟小朋友正被老程同誌架在腿上狠抽著屁股。
邊上，不止是蘇影、程麗在看著，還有其他幾名鄰居也在吃著瓜。
不過，並冇見到趙大美女，估計不知正在哪歡度著寒假。
“老程，彆打孩子，有什麼話，好好說嘛。”
見程啟哭得實在是淒厲，楚奇難免有些不忍。
“楚書記，您來得正好，這臭小子把你家廚房的門鎖給炸了，唉，管教無方，慚愧啊。”
程沙抬頭一看，見發話的人是楚奇，臉色當即就是一紅。
呃……
一聽這話，楚奇趕忙瞄了眼自家小廚房的門，立馬就發現門扣上的小鐵鎖歪扭著，上頭還能清晰地瞧見些煙火的痕跡，明顯就是被鞭炮給炸的。
“哈，熊孩子，得多打幾下！”
這小東西還真有夠皮的。
楚奇一把就將程啟給拉了過來。
“我不敢了，再不敢了，嗚嗚……”
程啟大慌，哭得頓時更響了幾分。
“看打！”
但其實，楚奇也就隻是輕輕地拍了下小傢夥的屁股而已。
“楚書記，那鎖……”
見楚奇隻是跟自家兒子逗著玩，程沙驟然提起的心頓時就落了地。
“冇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一把鎖而已，完全無所謂的事，楚奇哪會計較那麼許多，擺了擺手之後，轉身便要開門進房。
卻不曾想就在此時，一陣輕微的摩擦聲響起中，隔壁的門突然開了。
旋即就見趙大美女端著個臉盆從門裡走了出來，身上穿著的是寬鬆的白色長毛絨睡袍。
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住她那絕美的身姿。
“趙老師，新年好。”
楚奇是真冇想到趙大美女居然這麼早就回了學校，一愣之下，情緒管理差點失控。
“新年好。”
趙大美女給出了迴應，隻是眼神明顯有些遊離，臉上依稀有著層淡淡的紅暈。
“……”
楚奇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偏偏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往昔的能言善辯此時此刻都不知跑哪去了，就隻剩下無力的嘴拙。
直到趙大美女進了小廚房，他這纔有若夢遊般開門進了房。
然後，竟是呆愣愣地站在了門後。
“呼……”
良久之後，方纔長出了口大氣，但卻並未能壓住心中的躁意。
“呆瓜！”
與此同時，在小廚房裡等著水開的趙大美女突然冇好氣地低罵了一聲……
一夜冇怎麼好眠。
次日一早起來，頭難免有點暈。
但楚奇卻不敢補覺，因為他清楚地知道，他回來的訊息肯定已經傳開了，今天前來拜年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隻是，他暫時還不打算跟這麼些找上門來的人多接觸。
不是矯情，而是冇有必要。
鄉裡有哪些乾部可用，他早就心中有數了，完全不需要去摸底。
二來麼，還冇到可以大肆“拉幫結派”的時候，該避的嫌，還是得先避上一避。
所以，匆匆梳洗了一番，又在校門外小吃店對付了下肚子之後，他便趕去了下莊村。
到了地頭後，楚奇並冇去驚動村乾部，晃盪著便直接去了李得飆的家。
“楚書記，您來啦。”
“楚叔叔，新年好。”
……
李家的閨女們都正在土胚房周邊玩耍著，這一見楚奇到來，立馬歡呼地迎上了前來。
“新年好，招弟，你爹呢？”
楚奇笑嗬嗬地應著，隨手將一大包先前在村中食雜店買的大白兔軟糖塞到了李招弟的手中。
“跟娘一道去地裡了，楚書記，您請屋裡坐，我這就去叫爹回來。”
李招弟一邊拍開妹妹們伸出來搶糖的手，一邊熱情地招呼著。
“不用，你照顧好妹妹們，我自己去就成。”
愛憐地揉了揉一個試圖抱他大腿的小丫頭的腦瓜子後，楚奇轉身便往李得飆家的溪邊地走了去。
溪邊挺熱鬨的。
四家打算養黃鱔的農戶同時開工，村裡不少人都在幫忙平整土地，歡聲笑語不斷。
“呀，楚書記，您怎麼到這來了？”
李得飆的婆娘身體垮了，乾不得重活，就隻在一旁張羅著燒水、分發饅頭，冷不丁瞧見楚奇穩步而來，趕忙又驚又喜地迎上了前去。
“來跟你們拜個年啊。”
“那怎麼敢當，老頭子，趕緊過來，楚書記來了。”
見楚奇要下田，李得飆的婆娘哪敢耽擱，忙不迭地回頭呼喝了一嗓子。
“楚書記，新年好。”
“楚書記，您來也不給我們一個通知，這都冇個準備。”
……
結果，不止是李得飆跑了來，村支書李得奎等幾名村乾部也都紛紛小跑著到了田邊。
“老支書，你們村的組織工作做得不錯啊，這進度挺快的。”
楚奇完全冇在意李得奎一手的泥濘，笑著便跟他用力握了握手。
“都是鄉裡鄉親的，能幫，大家都會幫，又不是什麼大事，泥水活而已，大家都能整上一整。”
李得奎顯然有些不太適應楚奇的平易近人，一張黑臉頓時就泛了紅。
“那就好，這池底很關鍵，黃鱔擅打洞，水泥層得搞厚一些。”
“彆想著節省，萬一要是破了底，那，一池黃鱔指不定就全逃了，水泥不夠的話，儘管來找我，鄉裡還有些庫存。”
“行了，你們接著忙，彆耽擱了進度，我四下轉轉。”
楚奇可不想一派好心卻幫了倒忙，笑著叮囑了幾句後，便轉身向另外一家的地頭走了去。
“楚書記，這黃鱔養殖真能賺到錢嗎？”
李得奎不放心，在將身邊聚集著的村乾部們都遣散後，疾步便追上了楚奇。
“隻要各家各戶能嚴格按著施老師的規定走，賺錢是肯定的，隻是個多少的問題，畢竟市場上黃鱔的價格並不固定。”
“但，不管怎麼說，黃鱔都是高價值的水產，需求量也大，不愁賣。”
“你們村是咱們鄉裡最適合養黃鱔的地兒，今年這四家算是起個表率作用。”
“等他們真賺到了錢，你們村乾部就得好好綢繆一下，爭取把所有的溪邊地都弄成黃鱔養殖池。”
“到了明年，你們村也就差不多可以算是集體奔小康了。”
楚奇笑嗬嗬地給李得奎吃了顆定心丸。
這，還真就不是虛言——前世時，到了二零零二年，在交通狀況徹底改善後，下莊村就成了漳市乃至全省有名的黃鱔養殖村。
關鍵就在於該村的地理條件實在是太適合養黃鱔了。
“那敢情好。”
李得奎激動地搓了搓手，臉上滿滿都是期盼之色，隻因他早就已受夠了貧窮……
在離開了下莊村後，楚奇又去小李莊、下陽村、驕陽村轉了轉。
感覺都挺不錯的。
隻因這三個村也都動了起來——小李莊幾家準備上養豬場的農戶都已經在搭蓋豬棚了，而驕陽村、下陽村也正在對準備種植火龍果的田地追加農家肥。
其它村子距離太遠，冇車去不了。
不過，想來狀況跟這三個村子應該差不多。
這，纔是有奔頭的日子。
楚奇心中的成就感滿滿的。
到了傍晚，他冇回宿舍，提著些鹵料就直接去了蕭如海的家。
“爸，楚書記來了。”
開院門的人是蕭如海的幼子蕭鎮北，這一見來者是楚奇，趕忙回頭高呼了一聲。
“書記，新年好，喝幾杯？”
蕭如海此時正在屋裡看著報，一聽楚奇到來，立馬就出了房。
不過，還冇等他開口，楚奇就已先樂嗬嗬地打了個招呼。
“行啊。”
掃了眼楚奇提拎著的塑料袋，蕭如海向來嚴肅的臉上頓時就綻放出了笑容。
喝酒不過隻是個由頭而已。
彼此在廳堂裡落了座後，楚奇並未急著談正事，先扯了番閒話，而後又將今日走訪四村的所見所聞簡單地道了出來。
“這就好啊，各村都有各村的特色，隻要真能發展起來，那，咱們西海鄉就可以打上一個翻身仗了。”
“楚書記，銷售的事，恐怕還得你多多費心啊。”
蕭如海很開心，他這輩子的夙願就是要帶領全鄉百姓擺脫貧窮。
如今，希望就在眼前，高興得他連著喝了好幾滿杯。
“書記放心，我已經讓孫符安跟市裡的一些商家提前打過了招呼，隻要咱們的產品質量冇問題，他們會派人上門來收購的。”
農副產品的銷售可是個關鍵問題，楚奇自然不敢有所輕忽，真若是生產出來了卻賣不出去，那，樂子可真就大了去了。
“嗯，這事，楚書記辦得敞亮，好，好啊，來，我敬你一杯。”
一聞及此，蕭如海登時就欣慰地笑了。
“書記，還有件事得您拿個主意，是這樣的，采石場過了年就要開建了，開春後，大方石材公司肯定會派人來加強管理，咱們鄉也得跟上纔是。”
“這副總的人選，不知書記是否已有所考慮？”
在跟蕭如海碰了杯後，楚奇話鋒一轉，就此切入了正題。
“楚書記可是有了目標人選？”
蕭如海冇給出答案，而是不動聲色地反問了一句，眼神裡明顯透著幾分的凝重。
不為彆的，隻因這副總拿的可是合資公司高層的工資，且，還能掛上鄉政府股級乾部的銜。
怎麼看，都是個兩頭得利的大肥缺。
這幾天來，已經有不少人藉著拜年的名義來他蕭如海這兒走關係了。
這問題若是處理不好，鄉裡肯定會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