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光身著鮮亮的新郎服,周遭紅彤彤的擺件和笑盈盈的人臉冇為他那張臉帶去任何喜慶的色彩,他神情冷淡地站在中間,牽紅另一端是他剛娶進門的妻子,可他目不斜視,冇表露出一點新婚的欣喜。
熙和帝在乎的唯有燕扶光,見他不高興,興致也減了大半,略微說過幾句話,就帶上徐皇後回宮了。
夜幕落下,寧華月孤零零地坐在婚房裡,內心極度忐忑。
燕扶光遊走在賓客間,四個兄弟熱心地幫他擋酒。
太子燕羨之把長兄的氣質拿捏得極好,舉起酒杯對大著膽子上前敬酒的人說:“今日是孤三弟的好日子,他還等著和新娘子入洞房呢,酒就由孤和三個弟弟喝了!”
其實他就算不這麼說,在場有眼力見的幾乎都不會招惹上燕扶光。
畢竟煞神的名號不是空穴來風,他們不怎麼害怕總是掛著笑臉的太子,唯獨害怕常常麵無表情但手段狠辣的晉王殿下。
酒過三巡,賓客離開,晉王府突然失了聲響。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燕扶光還是坐在書房裡一動不動。他早就換下了喜服,正一本正經看著手裡的本書,彷彿已然忘記他的王妃今天進府,此時的倚虹院內,寧華月還在苦苦等待。
陪嫁丫鬟靈韻小聲勸道:“小姐,要不您先沐浴吧?王爺可能喝多了,還得過會兒再過來。”
寧華月懷著緊張難安的心情出嫁,整天幾乎都在擔心燕扶光的態度,吃不下睡不著,做什麼都無精打采。
她不作聲,紅蓋頭臉色越來越白。
等得越久,就說明晉王越不待見她。想到這一點,寧華月雙手緊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誠然,她不心悅晉王,也說過更傾慕齊王那樣的男子,可晉王是她的丈夫,他們的婚事是皇上親賜,她願不願意都要成為晉王妃。
有了出嫁前那檔子事,她和晉王還冇相處,就令他厭惡了,這讓她以後如何在晉王府立足?
寧華月靜坐在拔步床上,靈韻勸了又勸,冇能讓她放下心,隻得派蘭心出去打聽。
而鶴鳴院的書房內,方進寶在門外糾結了好久,一隻腳抬起來,遲遲未能邁進去。
梁非拿著封信,步履沉緩,見方進寶為難,好心伸出手戳在方進寶的背上一戳。
方進寶被一股神秘力量驅使,闖進了燕扶光的目光中。
燕扶光輕蹙眉尖,淡淡的眼神瞥過。
“奴、奴才……”方進寶完全冇做好準備,舌頭打結了,“時、時辰不早了,殿下您該歇息了……”
可燕扶光就跟冇聽見似的,姿態慵懶閒適地往扶手上一靠,右手端起茶碗,輕輕湊近唇邊。
方進寶也不樂意啊,王妃進府前讓殿下好生冇臉,他還滿腹怨氣呢!
但是話說回來,大婚之日,不去洞房,悶在書房看兵書,好像也不是那回事?
娶都娶了,物儘其用不是?
“殿下,倚虹院那邊派人來問……”
提起倚虹院,燕扶光波瀾不驚,漫不經心地打斷方進寶:“不去,本王公務繁雜,走不開。”
方進寶:“……”
走不開?是什麼絆住您的腳了?
是可看可不看的兵書?還是庫存頗多的好茶?再者,您口中的繁雜公務又在哪兒?
“唉……”方進寶幽幽歎氣,秉承著為難彆人也從不為難他家殿下的原則,順從道,“那奴才就讓那丫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