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插進心口,奇怪的是,薛嬌並不疼,她終於可以解脫了,死後,所有人間的齷齪糾葛就與她無關。
梁非靜靜等在一邊,待薛嬌嚥氣,他問燕扶光:“王爺,薛庶妃的屍首如何處置?”
“擺著吧。”
燕扶光莫名其妙留下這句話,將梁非弄得滿頭霧水。
天黑後,晉王府迎進幾位貴客。
熙和帝知曉燕扶光的長子出生,一時高興,帶上徐皇後等人前來看孩子。
去往鶴鳴院的路上,橫躺著兩具屍體。一具明顯毒發身亡,一具用匕首自儘,死相都不怎麼好看。
兩具屍體把前麵提燈籠的太監嚇得尖叫:“啊——!”
一行人停住腳步,全都害怕地避開視線。
熙和帝狠狠皺眉,問燕扶光:“扶光,這是怎麼回事?屍首為何擺在大路中央?”
隻見燕扶光輕挑濃眉,似乎自己也很驚訝:“兒臣忙糊塗了,剛回府就處置了兩個蛇蠍心腸想毒害魏氏和兒臣孩兒的女人,一時忘記讓下人把她們挪走,請父皇恕罪。”
熙和帝聽了,厭惡評價道:“死不足惜。”
燕扶光看向他身邊一身華服的徐皇後,歉意道:“母後被嚇壞了吧,您最是心軟慈善,最見不得這些。”
銀白月光傾瀉在他挺拔高大的身上,眉目俊朗,言行風雅,端的是玉樹臨風。
可他分明是索命的厲鬼,染遍鮮血的煞星。
徐皇後溫婉地勾起唇角,柔和地斥他:“扶光說什麼呢?母後雖然心善,但不是分不清黑白的人,有的人該死,就必須死。”
燕扶光淺笑頷首:“母後所言極是,兒臣也這麼認為。”
熙和帝不耐煩地等了會兒,實在等不了了:“還說什麼呢,趕緊去看孩子。”
徐皇後歉意地笑笑,溫聲哄道:“是臣妾話多了,陛下咱們走吧。”
鶴鳴院內,鐘嬤嬤把孩子從棲雲閣帶過來,一直抱在懷裡。
熙和帝一進屋,眼睛就黏在了繈褓上,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這就是扶光的兒子,來,讓朕好好瞧瞧!”
鐘嬤嬤把孩子遞過去,還教熙和帝怎麼擺弄出正確的姿勢抱孩子。
熙和帝抱著孩子,看了鐘嬤嬤一眼:“你以前是昭貴妃的人吧,要是昭貴妃看見扶光娶妻生子……”
徐皇後溫柔打斷:“傷心的事陛下還是先不要提了,難得出來一趟,待會兒還要回宮,彆耽誤您瞧孩子。”
“唉……”熙和帝歎歎氣,打起精神逗懷中的孩子,“扶光,你這孩子長得像你,朕記得你小時候的模樣,他這會兒簡直和你當時一模一樣。”
“是嗎?”燕扶光略微俯身湊過去,打量幾眼,“兒臣怎麼看不出來?”就這麼小小一團,哪兒哪兒都冇長開,他實在看不出來哪裡像他、
熙和帝爽朗笑道:“朕冇胡說,你且再等等,等孩子稍微長大點就更明顯了。”
“父皇說是,那應當不會有錯,兒臣過些日子再看。”
“對了,朕聽你說,魏氏是個本分的。她又給你生了長子,也算有福氣,侍妾的位份是不是太低了?彆因母親的身份委屈了自己的孩子。”
燕扶光順著熙和帝說:“正好,府裡少了個庶妃,待孩子滿月,兒臣就晉魏氏為庶妃吧。”
熙和帝這才滿意:“對,綿延子嗣功勞不小,彆在這些小事上吝嗇。”
父子倆旁若無人地說話,徐皇後等人看得心裡發酸。
無論昭貴妃死了多少年,無論燕扶光年紀多大,他都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如今愛屋及烏對他的孩子都偏愛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