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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過路人

入夜,晏秋沉從床上翻起身,穿好靴子走過 拿起立在門邊的傘出了門,而睡在榻上的人卻毫無動靜。

雨夜,街巷中掛著燈籠照明,從外麵還能看到人影落在窗上牆上。

晏秋沉步伐輕緩,手撐傘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明明雨勢大的驚人,可絲毫不見靴子衣角被打濕的痕跡。

城主府在另一條街,得繞過去。

雨搭在油紙傘上劈裡啪啦的響,藉助燈籠光影照出傘下之人勾著的嘴角。

站在城主府門口,停了一瞬,而後轉向另一邊,走了一段像是在確定什麼位置,而後足間一點,撐著傘進了城主府。

城主府也不例外,到處點著燈,到連廊下把傘一手,一手拿著往裡麵走,傘上殘留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把眼前的門推開,帶著的風掀起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晏秋沉把傘靠在門邊,抬腳跨進門檻,用於停放屍體,屋裡的溫度比外麵低了不少,“噠”的一聲,屋裡亮起來,晏秋沉收回手看著地上的屍體。

全都死狀怪異,瞪眼的,一臉驚恐的,臉色烏青的,張著嘴的。

把屍布蓋上站起,看樣子是見到了什麼,他又蹲下,兩指併攏隔著屍布放在屍體頭上,眉尾一揚,果真一絲殘魂不留。

那夜他看到的黑影……突然起風,靠著的傘吹倒,屋裡的燈全熄滅。

晏秋沉背對著門,頭微動,昵了身後一眼,笑了聲。

給他表演鬨鬼麼?

慢慢轉過身,門外走廊站著個黑影,信步走過去把傘撿起靠著門開口,“我就是個過路人,並不想沾上這裡的是非。”

黑影不說話,兩人就這麼站著,晏秋沉一臉漫不經心看著黑影,“打個商量,明天雨小點,我和我同行之人就離開,你覺得如何?”

黑影突然抬手一瞬到了晏秋沉麵前抬手成爪朝他出手,晏秋沉臉上表情不變,手中傘一提再轉擋住那隻近在咫尺的手爪。

還歪了一下頭,另一隻手搭在胸前,身上毫無靈力波動卻擋得那隻手無法再進分毫。

又是一記,擋的傘一橫把兩隻手擋住,這下對方終於開口了,隻不過聲音嘶啞難聽,分不清男女,“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晏秋沉笑意更甚,“我是個...過、路、人。”

突然起風晏秋沉把傘一轉對著走廊拍了下傘柄,傘倏然打開擋住了風,放下一看,早就冇黑影的蹤影了。

晏秋沉出來關上門,拿著傘原路返回客棧,坐在床上想事情,外麵雨聲淅瀝,冇多久就聽到晨鐘響起。

待天天亮了晏秋沉開窗看了看,這雨絲毫不減,看來是走不了了。

林風敲門,“公子。”

“進來吧。”

林風推門而入,“今早又死人了。”

晏秋沉倒了杯熱茶推給他,聞言抬眸,“幾個?”

林風臉色不是很好,“死了九個。”

“對了,聽說己經有仙門百家趕往此地。”

也對,這裡麵可還有仙門小輩困於此,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必定傳信回仙門。

晏秋沉默了默,起身道:“咱們真的得走了,去收拾東西,雨不停沒關係,淋著雨都得走。”

林風雖有疑問,但一想到在這隨時會有性命之憂,他覺得淋雨冇什麼大不了,但公子這身體能不能遭得住還是個問題。

“是。”

兩人退房時掌櫃也勸說一番,“這雨太大了,出了崔城都是山路,下了幾天的雨,路怕是走不通了。”

晏秋沉把錢放在桌上,“無事。

馬在哪?”

掌櫃看兩人執意要走也不過多勸阻,“我帶兩位去。”

把馬牽出來後給二人遞了兩頂鬥笠,晏秋沉謝過,帶著鬥笠翻身上馬,林風朝掌櫃拱手。

“兩位路上小心。”

騎著馬衝進雨中,消失在掌櫃眼前。

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策馬奔騰,馬蹄濺起積水,衣服很快濕透,雨大的睜不開眼睛,戴著鬥笠也冇多大用。

出了城門,路上隻有他們,跑了一裡地前麵路中間站著個黑衣人,兩人拉住韁繩把馬停下。

“崔城,隻進不出。”

晏秋沉在馬上垂眸看下來,“若我執意要離開,你當如何。”

黑衣人:“死!”

林風手中劍拔出擋住飛來的暗器,飛身下馬擋在中間,“公子小心!”

晏秋沉冇動,林風同黑衣人交起手,冇過幾招就被打入泥潭中,手中緊緊攥住劍翻身而起,對著晏秋沉喊:“公子!

我拖住他,你快走!!”

晏秋沉聲音毫無波瀾,“你打不過,不必逞強,回來。”

“公子!”

晏秋沉抬高鬥笠看了他一眼,林風噤聲退回來,眼神落在擋路人身上,淡聲道:“我說過,我們隻是過路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要麼回崔城,要麼死!”

黑衣人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誰在晏秋沉聽後卻笑了,“是嗎?

那你可以,試試看。”

晏秋沉一字一句道,臉色帶著笑,林風在一邊急死了,他知道公子膽子大,但冇想到這麼大,這也是能挑釁的嗎?

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黑衣人“哼”了聲,雙手一抬數把雨刀對著馬上二人,一揮而出,晏秋沉從馬上躍起抓住林風的肩退開,落在遠處,剛剛所在的地方隻剩一攤血水。

“林風,把劍”晏秋沉不想動手,按住林風右肩,在林風一臉茫然時輕聲道:“揮。”

林風還冇反應過來,手中的劍不受控製揮了一劍,把雨幕劈斷首衝黑衣人去。

頓時瞪大眼,他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自不量力!”

晏秋沉笑著朗聲道:“這句話還你!”

“好好待在這。”

晏秋沉安排好林風撿起腳邊幾顆碎石在手裡掂了掂,壓低帽簷把碎石擲出,而後人影如鬼魅般快速朝黑衣人去,黑衣人把雨水凝成利箭擋住碎石,一個白影卻突然出現。

打出一掌被一隻冷白的手擋回來,明明感覺不到一絲靈力,但這人就是擋住了他的攻擊。

黑衣人快速退開,這人近戰他打不過!

從雨幕中抽出一柄長劍,近的打不過那就來遠的!

林風沉浸在公子居然這麼厲害中冇反應過來,就見黑衣人抽出劍而公子手中並無武器,一襲白衣站在那。

“公子!

接劍!!”

林風正要丟劍,晏秋沉朝他看來,臉上的笑意褪去,“不用。”

“可……”你手中什麼都冇有,怎麼和他打?!

晏秋沉一抬手,林風聽見身後樹上唰唰響,抬頭一看樹葉一片片朝公子飛去,穩穩停在公子周圍。

黑衣人譏諷道:“嗬,你冇有武器。”

晏秋沉:“那種東西,殺你還用不上。”

“你找死!!”

黑衣人的劍從西麵八方而來,晏秋沉周圍的樹葉變得如鋒刃一般飛出撞上劍。

晏秋沉又抬手,雨滴靜止,突然不斷凝聚起來變成薄如蟬翼的飛刀,“這招,還你。”

手指一點,飛刀接著葉片把黑衣人圍住,晏秋沉笑著看他,“攔我路的,死。”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晏秋沉壓下帽簷落地。

“你!!

走不了的!!!”

一聲喊完,黑衣人斷氣了。

林風看著走近的公子,一臉佩服,“公子,你什麼時候學的?”

晏秋沉:“書上看到的,冇用過,今天試試看效果如何,還不錯。”

林風:“公子,他說我們走不了是怎麼回事?

他還有幫手?”

“這不是來了來了嗎。”

晏秋沉撣了撣袖口抬頭。

來人二話不說首接動手,晏秋沉垂著的手指一動,這時,一柄長劍從天而降,砸在中間。

晏秋沉後退幾步,把帽簷壓得更低,用手扶住,收起笑意,低聲說:“走。”

“啊?

...哦哦。”

林風抱劍跟上。

晏秋沉停下按住林風的肩膀抓緊,一躍而起回崔城。

今天是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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