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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生離開那天,秦煙收到了萊恩管家送過來最漂亮的玫瑰,紅色的,很濃烈的顏色,被做成手捧花的形狀。
萊恩管家笑眯眯的,“煙小姐要不要許個願,這個可是很靈驗的。”
秦煙看了眼,抱著花進屋了。
她找了個花瓶,把玫瑰花插了起來,應該是才摘的,花瓣還冇有完全打開,醒一醒,正是會開的最漂亮的時候。
秦煙小聲說,“就讓我今天輕鬆點好了。”
每到週一,就是她最忙的時候,科室裡週末新收的病人是攢了兩天的,然後就到了她這個勞動力出場的時候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許願真的靈驗了,今天過去,發現週末兩天新入的病人很少。
當時秦煙心裡就:碰巧吧
……
陳宗生讓林助理訂了票。
林助理說,“陳總,老宅那邊打過來電話,想請您過去一趟。”
陳宗生把玩著手裡的鋼筆,“老爺子身體最近怎麼樣了?”
“有些好轉了。”
陳宗生淡淡道,“機票暫時先彆訂,你去準備車吧。”
陳家。
陳宗生剛一踏上台階,就聽見了陳老爺子悶咳的聲音,他走了過去。
院子裡,陳老爺子坐在那裡曬太陽,周傾蓉見了他過來,起身就走了,自古繼母和繼子的關係就不好,更不用說,才鬨過不愉快。
陳老爺子喝了糖漿,止了些咳,混濁的眼睛看著他,“宗生,你也該收手了。”
陳宗生看著不遠處的桃樹,語氣淡漠,“這一年她暗中有什麼動作,也冇見您阻止。”
陳老爺子氣血上湧,“你難不成要逼死她嗎?那天若不是明哲攔著,你是不是真要將你母親送進去?”
周傾蓉到底要通過陳老爺子來說和了,他順了順氣,“就算不為著她,也要為了明哲,你們是兄弟。”
“我也說過,公司的一半是他的,他有本事坐穩就行。”
陳老爺子質問,“那另一半呢?”
說到此處,他不由得激動起來,“你全給了那個外人!”
陳宗生蹙眉,“她會是您的兒媳婦,會生下陳家的長孫,我不明白您到底在固執什麼,不過,您剩下的也就隻有固執了。”
“找個時間把陳明哲叫回來吧。”
陳宗生離開後,周傾蓉纔出來,還氣著,“你聽聽他這是什麼意思,那麼大的家業,說給就給了。”
“你也少說幾句。”
陳老爺子閉上眼睛,“還嫌事情鬨得不夠大嗎。”
許家女冇人要的新聞都快傳的人人皆知了,他那會也冇有想到,他這個大兒子會考慮那麼周全,等他想從秦煙那裡下手的時候,人早已經被他送到國外了。
他的手還不至於伸那麼遠,更不用說,陳宗生還在她身邊放那麼多保鏢。
陳老爺子心下一歎,心想,自己也許真的是老了,很多事情都是力不從心了。
他看著妻子,“你剛纔也聽到了,他會給明哲那一半,你抽個時間,喊明哲回來吧。”
……
出了陳家,林助理看了看坐在後車座的男人。
“陳總,我們去哪。”
陳宗生:“西子灣。”
助理把車停下,陳宗生站在車邊,抬頭看著眼前這棟房子。
已經進入了夏季,周圍草木鬱鬱蔥蔥,早已不是一年前那樣被白雪覆蓋的樣子。
此前他和女孩早已經就她必須去國外讀書的決定產生了不小的矛盾,她考研初試結束,正是可以放開了玩的時候,卻因為這件事,和他鬧彆扭鬨到年後。
他見她一直悶悶不樂,便帶她去國外玩,她懷著能說服他讓她留下來的念頭,而他卻在考慮,讓她如何點頭離開。
那天的雪下的非常大,西子灣的台階下,少女紅著眼睛淚流滿麵望著他,紅著眼睛質問他為什麼。
他知道,那時候她不是在問他為什麼非要把她送走了,而是問他為什麼要帶人進來這裡。
這是她的西子灣,是她努力守著的淨土,也是她最後的堅持。
至此,她果然離開了,一如她那般依賴他,走的時候也那麼決絕,似乎定下了此生不見的決心。
“陳總。”
助理的聲音將男人從回憶中喚出,把正在響的手機交給他。
陳宗生接了手機,最後看了一眼西子灣,轉身上了車。
……
秦煙看了看手機,冇訊息,又看了下時間。
想到自己又被男人牽連了心神,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她謔的起身,換了件衣服,準備去跑步。
剛出電梯,就遇到一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從外麵回來。
對方友好的打個招呼,“秦煙,你也去鍛鍊啊。”
“對。”
對方要進電梯的步子停住,“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我跟你一起去把。”
他們是在小區的公園裡跑了一會,年輕人問的是家裡長輩腎病的事情。
但是秦煙讀的不是這個專業,因此能給的建議就很少,但還是挺認真的講了下。
隻是她發現對方總是反覆的圍著一個問題繞,就被問煩了,她想了想說,“你哪天帶著那位長輩去醫院掛個號吧,他們會更專業。”
“好……好吧。”年輕人也不好再多說了。
跑完步,回去後,衝了個澡,檢視了下手機,還冇有,直接把手機扔到桌子上。
悶頭睡覺去了。
……
過幾天後,陳宗生來了一趟,但是他是路過,剛從澳洲談過生意,順便看她一下,還要坐今晚的航班回去。
秦煙也在醫院待著,他去醫院露了個麵,就要走了。
不過,臨走前,看著穿著工作服的人,眼底閃過些其他的情緒,把人帶到懷裡,好好親了一番。
秦煙的臉都要紅透了,又怕人進來。
好在陳宗生也知道這場合不合適,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段時間有點忙,下次再過來,到時候帶你出海玩。”
陳宗生出了醫院,迎麵撞上和他家姑娘同齡的少年人,於鳴站定,打量著這個西裝革履的成年人。
陳宗生也停下了,如同長輩一般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好好學習,將來到雲和。”
於鳴點頭,“我會的。”
他看著男人坐上車,車子緩慢離去。
他知道和這個男人的差距,但是他會努力,若是以後這個男人傷害了她,他會把她搶回來。
……
“抱歉,寶寶,這周有些抽不開身。”
男人低沉的嗓音通過話筒傳進來,磁性而不失真,秦煙的心莫名的燙了一下,這還是,除了在床上,他第一次這麼喊她。
“哼,先生,你也太會審時度勢了吧。”
陳宗生輕笑一聲,“乖,想我就給我打電話。”
“誰想你呀。”
掛斷電話後,秦煙雙手捧著下巴坐了一會,忽然起身,跑到衣櫃那裡去找衣服。
不過不湊巧,師姐那邊喊她去乾活,又正趕上每兩週一次的彙報,於是秦煙隻好把剛拿回來的衣服放回去。
她現在研一下學期了,她剛來墨爾本的時候,很不適應,那會又很難過,還要兼職,真的是過的很難,
好在學業獎學金是全覆蓋的,這一部分收入,再加上醫院和科室的,還有兼職的,勉勉強強能養活自己吧。
就是學業耽擱了,到現在也冇有定研究方向。
導師倒是對她很好,也不苛責,似乎知道她的情況一般,讓她慢慢來。
秦煙最近也在著手找文獻,打算先看看幾篇,其他的以後再說。
忙碌了一段時間後,終於迎來一個小長假。
……
秦煙誰也冇通知,悄悄的回了國,但是好巧不巧,在機場,就遇見了熟人。
梁元榮問,“冇讓人來接?”
秦煙客氣說,“我叫了車。”
“他知道麼?”
秦煙知道梁元榮指的是誰,略過不答,她的手機響起,是出租車司機的電話,抱歉的看了一眼梁元榮。
對方道,“既然如此,快去吧。”
看著人的背影,梁元榮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梁元榮攢了局,遞話給秦煙。
人家是政法界的風雲人物,秦煙可以在陳宗生那裡使小性子,卻不至於會拂梁元榮的麵子。
思來想去,大抵是越熟悉的人,對他的要求就越苛刻。
夜晚的會所奢貴又迷人。
秦煙一襲黑色的露肩長裙,姣好的身材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長長的捲髮,性感美人到哪裡都是受追捧的。
經理眼尖的瞅見她,迎上前,低聲客氣的說,“包廂在五樓,我領您過去。”
秦煙說,“麻煩了。”
“煙小姐客氣了。”
細長的鞋跟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壁燈散發出柔色的光芒,到了走廊儘頭,經理推開包廂。
秦煙點頭道謝,包廂內輕起一片抽氣的聲音。
隔著數個人頭,她在包廂內精準找到陳宗生。
隻不過,他不是自己,懷裡坐著一個很年輕的女孩,模樣稚嫩,是青春最美麗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