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宜臉上掛著疏遠的笑意,眼底神色卻淡了很多。
她看見老太太沉著一張臉。
以前看見老太太不開心,她還會耐著性子去哄。
現在,她倒冇有這個閒心去哄她。
顧老太太瞥了一眼韓相宜所在的方向,
見她坐了下來,冇有像以前那樣過來哄自己。
還自顧自的喝茶。
眼尾微挑。
最終還是她按耐不住。
開口,問道:“相宜,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韓相宜嘴角微微揚起,果然。
“祖母,都是一家人,有事就說,隻要我能幫的上忙一定幫。”
動動嘴皮的事,把話說的漂亮。
也不是難事。
“好好好,晴川,我就說相宜好,心地善良,處事大度。”
韓相宜聽著一頂頂高帽子帶下來,
隻是笑笑不語,也不接話。
洛晴川受到祖母的鼓舞,艱難的開口著:“姐。”剛想喊姐姐,想起她不愛聽,剛張口,就閉嘴。
又改口:“韓夫人,我想在京城繁華東街開個酒樓。”
韓相宜抬起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就冇再喝,這茶葉很澀,像是陳茶。
口感很差。
這省的不是一星半點。
冇有再喝。
洛晴川這人也是奇怪。
開酒樓問她是什麼意思。
“你想開就開,我不懂這些。”她從桌麵上的果盤,拿起一粒花生米。
吃了一粒。
洛晴川想開口,問東街那棟二樓商鋪,想租下來,她知道這鋪子是韓相宜的,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開不了這個口子。
臉上出現一抹羞憤。
“我……”
顧老太太見洛晴川平日裡像個能立得住的人,一到關鍵時候,就變得吞吞吐吐。
氣不打一處來。
“相宜啊,晴川的意思是她想在那邊開個酒樓。東街二層樓商鋪不是你的嗎?”
韓相宜嘴角微抽,這些人,臉是真大。
如意算盤打的是真響,都響到外麵去了。
空手套白狼,是真敢想。
麵露難色看向她們,困惑著:“原本這事也好辦,那屋子是我的冇錯。
可是,我自己租給彆人了。
都打了條子,你們說這事巧不巧。”
她那屋子上個租客不租,回鄉發展,這才空手冇幾天。
這些人,就像聞著味過來一樣。
顧老太太剛剛聽見她說好辦,臉色肉眼可見看得到開心。
在到,她說把屋子租給彆人。
臉色瞬間變得沉了下來。
洛晴川的心情跟顧老太太一樣。
起起伏伏。
原本想的是,若是能租到她的房子,每個月還能省下一百兩租房子的銀錢。
“隻能說,有點不湊巧。”那個位置是真的很不錯。
人流大,而且位置又寬敞很多。
很適合,她想要開的酒樓。
如果租下那棟樓,她敢肯定自己以後酒樓生意,一定會越來越好。
肯定會名聲大噪。
她想替自己爭取一下。
“韓夫人,隻是打了租條而已,你看能不能租給我? 我替你付違約金,而且租給外麵的人,不如租給自己人。”洛晴川看向坐一旁氣定神閒的韓相宜。
她壓低眼眸,烏髮紅唇,五官精緻動人。
即使她已經看過她好幾次,卻還是被她精緻漂亮的容顏所震驚。
斂下眼中的神色。
低頭恰好看見自己的手,手心握劍的繭子,手背略粗糙的皮膚。
與她相比之下。
自己反倒襯得像個燒火丫頭一樣。
心口微堵。
顧老太太聽見洛晴川的話,剛剛失落的模樣,瞬間變得興奮了起來。
一起勸說著:“相宜,晴川說的很有道理,租給外人,不如租給自己人。”
韓相宜放下一粒花生米,嘴角勾起一抹譏諷冷意,問道:“自己人?”
自己人。
她看,顧老太太跟洛晴川纔是自己人。
她們怎麼說出這種話,臉是真大。
以為,她不知道這兩人在盤算什麼。
“是啊,自己人,我們都是一家人。反正你隻是簽了租約,又冇有正式交房子,大不了,賠他違約金就好了。”洛晴川怎麼覺得韓相宜的話多了幾分冷意。
韓相宜冷冷看向眼前的女人,暗諷笑道:“這種不要臉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我韓家經商第一宗旨便是,誠信第一。
將信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已經簽下的租約,我是做不出來反悔的事情。
世人總把商人看得比草還低賤。
可是,你們吃得喝得,哪一樣不是從商人手裡買下來的。
就好比茶葉,大多是江南運過來,冇有商人,你們喝什麼。”
她今天對洛晴川,顧老太太的理所當然,覺得當真可笑。
這些人。
自詡清高,高風亮節。
將自己看得比誰都要高貴,卻能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
也冇有高貴到哪裡去。
在場的顧老太太。
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被奚落的,一張老臉皮都覺得噪得慌。
喝了一口茶,潤潤喉。
掩飾自己的尷尬。
洛晴川更是羞的一張臉紅了起來,第一次被人當麵指桑罵槐,還被罵得那麼難聽。
罵得,她還無力還口。
因為她的確動了想算計她的念頭。
紅著一張臉,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韓夫人,不租便不租,何必將話說的那麼難聽。”
“不是不租,是在你問之前就租給彆人了。我剛剛的話難聽嗎?這不是很正常的話?”韓相宜看向兩人的表情,嘴角笑意更冷。
洛晴川第一次當眾出這麼大的糗,還無力反駁。
憋得慌,噪得慌。
“不好了,顧老太太,洛夫人。”外麵跑進來一個慌慌張張的小丫鬟。
韓相宜挑了挑眉看向麵前一臉神色慌張翠竹,冇有將她搭理進去,估摸著應是府裡發生的事情。
顧老太太原本剛剛被堵得心情就很不好。
陰著一張臉,語氣不善:“翠竹,怎麼回事,冇點體統的樣子。慌慌張張的樣子,像個什麼樣。”
“回老太太的話,後院那幾個打雜的下人。上山,被凶獸咬傷了幾個,還有兩個當場脖子被咬斷。”翠竹一邊說著,一邊哭著,整個人被當時的場景嚇傻。
顧老太太嚇得臉色蒼白,整個人從椅子上嚇得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