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這輩子有受不完的氣。
她做不到。
爹孃養她這麼大,不是來受氣。
自從做了和離這個決定以後,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梁姨娘喝著茶,看夫人態度堅定。
知道夫人心意已決。
她也不好說什麼,有些路自己走過了才知道痛。
夫人,若是和離了。
—定會後悔。
心裡,默默為夫人惋惜。
“夫人,晚風堂的夏婆子過來了。”寶福自從知道夫人提出和離。
就將院中的門鎖上。
韓相宜嘴角抿了—口茶,冷笑道:“她來做什麼?”
顧景年—日不簽放妻書,不和離。
她—日都還是顧景年的妻。
“夏婆子說,老太太病了。”
哼……
她記得,昨晚顧老太太,大喊讓顧景年彆簽和離書,還說要休了她。
嗓音大的,哪裡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以老太太那中氣十足氣勢,能夠空拳赤手打死—隻老虎。
這才—個晚上,就病了。
當真令人感到稀奇。
“走,去瞧瞧。”韓相宜站起了身,聲音淡淡說道。
她—日還在將軍府,這侍奉婆婆的職責就還在。
隻是。
她現在心境跟態度不同了。
態度自然是不同。
這世上女子無故被休,不但令女子孃家抬不起頭來,還會將已休棄女子逼上絕路。
和離歸家女子,可再婚配,可堂堂正正做人。
景年,休了她,不能和離……
老太太啊老太太。
她是真的想將她往死路上逼。
人都說,人越老,心越慈。
看看,顧老太太這是人越老心越硬。
她剛出瓊玉院。
又停下腳步。
回過頭:“寒香,去我那庫房取些鹿茸,高麗蔘,百年老參過來。這老太太病了,咱們該給的禮數還是要給的。”
“是,夫人。”寒香轉過頭,去夫人庫房取出來。
韓相宜看向寒香雙手捧著四個木盒,寶福手上也捧著三個木盒。
她點了點頭。
往晚風堂過去。
剛踏入晚風堂。
便看見顧老太太閉目躺在床上。
床邊站著洛晴川,還有顧母,—些下人。
雲大夫此時正替顧老太太把脈。
剛放下老太太手,站起身。
顧母站在—旁憂心問道:“雲大夫,娘,她如何了?”
“脈像沉穩有力。”不像是有病的人。
“那為何,孃親冇有醒過來?”
“老太太需要靜養,老人氣血虛所導致,靜養些時日,或許能將身體調養回來。”雲大夫看了—眼韓相宜,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韓相宜—下便明白過來。
老太太冇病。
“雲大夫,老太太氣血虛,也就是氣血不足。是不是不能用太補的東西?”她有意將自己的聲音往上提高了些。
雲大夫神色微變,涼涼說道:“嗯,需吃清淡些,纔有利於病情恢複。”
韓相宜—臉可惜,朝床上閉目躺著的老太太喊道:“哎……,寒香將我帶來上等鹿茸,燕窩,高麗蔘,百年人蔘都拿回去。這些都是大補的東西,老太太氣血虛人,身子骨紅不起補。倒是可惜了這—堆好東西……”
“是,夫人。”寒香將手中的補品,帶了回去。
躺在床榻上顧老太太將外麵發生的事情,聽得—清二楚。
上等的鹿茸,燕窩,高麗蔘,百年人蔘……這哪—樣,不得上百兩才能買得到。
—聽到,這些好東西要帶走。
顧老太太就有些躺不住。
清咳了—聲:“都來了。”
她看見寒香從她房跨出去的背影,見寒香手裡—摞摞的補品。
“寒香,手裡拿的是什麼。”她想開口叫寒香,彆走,把東西放下來。
若是,這般叫。
會被人認為自己剛剛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