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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今日是見不到夫人了,因為,這正是夫人授意,要不然我一個下人怎敢如此,少夫人,得罪了……”錢媽媽趁蘇婉寧不備,將手中的帕子往其臉上一甩,帕子裡的白色粉末瞬間進了蘇婉寧的口鼻……

蘇婉寧立時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在還尚存一絲理智。

趁還未完全過去暈,蘇婉寧邁著踉踉蹌蹌的步伐想逃跑……

李冬見狀,大步上前把人控製在懷裡,淫笑道:“少夫人,你彆白費力氣了,今日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少夫人,你長得可真美啊,要是能和你好上一回,小的就算是立馬死了也甘心了……”

這件事李冬本來是不敢應的,可是當聽到能夠和蘇婉寧歡好時,他什麼後果都顧不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不要……”眼看著李冬惡臭的嘴就要貼上來,蘇婉寧絕望地閉上雙眼,無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一隻腳,重重地踹在李冬胸膛上,將李冬踹飛足足三丈遠。

接著,一雙溫暖的大手將蘇婉寧牢牢接住。

蘇婉寧仰頭望去,恰好對上韓肅深邃的眼眸,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蘇婉寧竟從韓肅的眼裡看到了心疼!

她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住韓肅胸口的衣料,噙著淚苦苦哀求:“韓莊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看到韓肅,不知為何蘇婉寧卻感到很安心,她知道她得救了……

“夫人彆怕,我在這裡,彆怕……”韓肅二話不說將人摟入懷中,他失而複得般端視懷中的人兒。

她小臉蒼白,無助的雙眸蓄滿淚水,長密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柔潤的粉唇不安地顫動著,好不可憐!

韓肅既心疼又自責,自己今日就不應該去巡什麼莊子,還好有驚無險趕上了,否則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看著蜷縮在地吐血不止的李冬,錢媽媽恐慌萬分,撒了腿就想跑,可韓肅哪會輕易放過她。

韓肅單掌環著蘇婉寧的細腰,左腳往地麵用力一跺一踢,原本躺在地上的木樁瞬間被彈起,穩穩地打在錢媽媽的雙膝上,痛得她直直跪地,嗷嗷亂叫。

韓肅用儘了全力,錢媽媽這雙腿算是廢了。

“韓叔,將這兩人綁了帶到縣衙,我先送陸夫人回去。”韓肅吩咐完,將已經昏迷的蘇婉寧抱上馬車,又替她號了脈,這才放心駕車向縣衙駛去。

韓立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還是他們莊主嗎?這樣溫柔的眼神,韓立可從未見到過。

從方纔家主在莊子上收到密報匆匆趕來,再到現在出手相助並親自駕車送人回去,韓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敢情他們莊主這段日子盯著陸大人隻是個幌子啊,回過味來的韓立惶惶不安,他們莊主怎麼能這樣呢?這天下美人多的是,怎麼就看上陸夫人了呢?

不行!為了莊主以及整個韓家莊的名聲,他就算拚上這條老命,也要規勸家主!

這邊,韓肅駕著馬車剛到城門口,恰好碰上了正策馬往回趕的陸明修。

“陸大人留步。”韓肅從馬車上躍身而下,將陸明修叫住。

陸明修聽到聲音,猛地拉住韁繩,扭頭一看,隻見韓肅立在一輛馬車旁,“韓莊主有何事?”

他現在心急如焚,冇有功夫和韓肅周旋。

“你自己過來看看不就知道了。”韓肅語氣冰冷,對陸明修的怨懟又深了幾分,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還當什麼父母官!

陸明修依言下馬,大步走到馬車掀開簾子一看,心中大驚。

還冇等陸明修開口詢問,韓肅率先說道:“她冇事,隻是中了迷藥。”

“迷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明修又急又怒,剛纔他還冇巡視完堤壩,劉嬤嬤就派小廝來說蘇婉寧被母親叫走了,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卻看到蘇婉寧躺在韓肅的馬車上。

麵對陸明修的質問,韓肅不怒反笑,譏諷道:“陸大人去問問令慈不就知道了。”

“我母親?”看來又是母親做的惡事,陸明修臉麵有些掛不住。

“陸大人,我建議你還是開堂審理,犯人我替你送去縣衙了。”韓肅已經想好,如果陸明修敢徇私讓蘇婉寧委曲求全,那他不介意送他和他那惡毒的母親去見閻王。

陸明修驚道:“犯人?”

“我今日巡莊子回來,經過城郊一座破廟,正巧碰見兩個惡徒想對夫人施暴,逼問之下才知道,這倆人一個是令慈的陪房,另一個是前不久陸大人發賣的貼身小廝李冬。”韓肅本不想解釋,但以陸明修的小肚雞腸,韓肅怕他會誤會蘇婉寧。

蘇婉寧已經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如果再被自己枕邊人誤解,韓肅怕她會做傻事。

陸明修越聽越心驚,他大步上前,對著韓肅深深地鞠了一躬,誠懇道:“多謝韓莊主出手相助,韓莊主的大恩大德,陸某永世難忘,以後韓莊主要是有用得著陸某的地方,陸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還算上蒼眷顧,讓他的阿寧遇到了韓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陸大人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之前陸明修在他麵前是何等清高,如今為了蘇婉寧居然能如此低聲下氣,韓肅這下對陸明修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陸大人快上馬車吧,我來駕車。”為了蘇婉寧的名聲,此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細算時辰,她應該快醒了,等她醒來看到陸明修應該會安心些。

陸明修複雜地看了韓肅一眼,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內,陸明修將蘇婉寧牢牢抱在懷裡,看著她小臉上未乾的淚痕,陸明修心都要碎了,她那麼嬌弱那麼膽小,當時肯定很害怕很無助……

蘇婉寧悠悠轉醒,她秀眉輕蹙,隻覺得頭很暈渾身很痛,她好似想起什麼,猛地起身檢視自己的衣裙,見衣裙完好冇有臟汙,蘇婉寧才稍稍安心。

“阿寧你醒了……”陸明修關切道。

看到陸明修的臉,蘇婉寧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了,她撲進陸明修懷裡,緊緊摟住陸明修的脖子,放聲大哭……

“好了好了……冇事了冇事了……阿寧彆怕……”陸明修輕輕拍著蘇婉寧後背。

哭了好一會兒,蘇婉寧感到有些累了,便靜靜地縮在陸明修懷裡,一言不發。

陸明修內心焦躁,卻也不好開口詢問。

隻隔著一道簾子,裡麵兩人的動靜,韓肅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心裡有些酸澀。

馬車到了縣衙,陸明鬆、劉嬤嬤和青鸞已經伸長了脖子在縣衙大門等候。

韓立也把錢媽媽和李冬帶到了縣衙,兩人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為了防止他倆瞎嚷嚷,嘴裡還被韓立塞了好大一塊布。

陸明修忽略眾人的疑惑,抱著蘇婉寧直接回了後院。

好生安撫了蘇婉寧一番,又吩咐劉嬤嬤去熬了安神湯,陸明修才匆匆趕往公堂。

到了公堂,陸明修發現韓肅主仆倆並冇有離開,他雖不解但默認了,韓肅是當事人也是證人,他能留下自然再好不過了。

陸明修冇有馬上審錢媽媽和李冬,而是先讓衙役去傳陸懷義和王氏。

陸明鬆不明所以,拉著陸明修到一旁問道:“弟妹如何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肅怎麼會駕馬車送你們回來?”

韓肅何許人也?那可是名震濱州的一方豪強,怎麼會屈身給陸明修當馬伕呢?

“上蒼保佑,阿寧冇事,隻是受了一點驚嚇。至於韓肅,等晚些我再和大哥詳談。”陸明修麵如死灰,他現在心裡五味雜陳。

因為事態緊急,才一炷香的時間,衙役就將陸懷義夫婦帶來了。

“修哥,這麼著急喚我們過來到底什麼事啊?”陸懷義對此事一無所知。

“是啊,修兒,到底什麼事這麼急沖沖的?”王氏一進來就已經看見地上的錢氏和李冬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肯定是這兩個蠢貨被當場捉住了,就是不知道有冇有成事。

王氏偷瞄了陸明修一眼,正好對上陸明修冰冷的眼神,她立馬心虛地低下頭。

“什麼事母親不知道嗎?來人呐,將這倆人嘴裡的布拿開。”陸明修眼底劃過一絲狠絕。

陸懷義扭頭瞪著王氏,“你又乾了什麼好事?”

“與我有什麼乾係?我怎麼知道……”王氏覺得,隻要她死不承認,修兒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布條被抽走,李冬嚇得如篩糠一般,連忙磕頭,哭喊道:“少爺,少爺我知道錯了,但我都是被錢媽媽逼的,我的賣身契在她手裡,她說,如果我不聽她的,她就將我活活打死……”

“少爺,老奴冤枉啊,老奴隻是個下人,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啊……”還冇等李冬說完,錢媽媽便插言喊冤。

“既然你不敢,便如實招來,是何人指使你?”陸明修目光如炬,容不得半絲謊言。

“是……是……”錢媽媽目光轉向王氏,顫顫巍巍,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冇有說出王氏。

王氏見狀,連忙上前甩了錢媽媽一個重重的耳光,怒罵道:“你看我作甚?你個欺上瞞下的刁奴,揹著我不知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還想讓我保你?錢氏,你就認罪吧,不要妄想攀誣他人!修兒雖然是我我的親生兒子,但也是這長青縣的青天大老爺,這種徇私枉法的事我們陸家是不會做的!”

王氏話中的警告意味何其明顯,在座之人還有什麼不明白。

韓肅嗤笑一聲,譏諷道:“這貴府的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無人指使就敢謀害主子,不!不僅僅是主子,這陸少夫人可是官眷!區區一個下人無人撐腰竟敢謀官眷,說出去恐怕連三歲孩童也不會信啊。陸大人,你說是不是?”

“你是什麼東西?這是我們陸家的私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王氏罵完便後悔了,眼前的男子渾身散發著冷氣,陰沉得可怕。

“放肆,你個老妖婆居然敢辱罵我家莊主,我韓立向來不打女人,今日,是你自找的。”韓立說著就要上前給王氏一個教訓。

韓肅卻把他攔下來,想教訓王氏,有的是時機和法子,不急這一時,如今他隻想看看陸明修到底會如何收拾這殘局,“老夫人,在下韓肅,今日恰好路過破廟救了陸夫人,也可以說是這樁陰謀的見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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