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江楚月打發走,沈妤安就坐在樹蔭底下的搖椅上,閒適的吃了塊點心。
過後才問花嬤嬤,“興盛酒樓就快撐不下去了,昌隆綢緞莊呢?”
花嬤嬤侍立一旁,回道,“奴婢早早的就照二奶奶的吩咐,差了人等在渡口,陳煜的貨船一入京,便將他攔了下來,他這次帶回來的貨,直接送到咱們自家的鋪子,至於昌隆綢緞莊,這回咱們一匹布都不會給。”
沈妤安的嫁妝裡,就有綢緞莊。
且沈家有自己的貨運隊,每年都會南下帶回來不少好東西。
昌隆綢緞莊是侯府陸家的,自打沈妤安接手後,就當自己的一樣打理,好東西也會分給這個莊子一份,漸漸的也算在京城有了不少的生意。
年初,京中盛行雲錦,這種料子因其色澤光麗燦爛,美如天上雲霞而得名。
昌隆綢緞莊仗著沈妤安有沈家的貨運隊,接了不少的預訂單,就等著這次貨船一回,大賺一筆呢。
現在,沈妤安打算一根紗都不給他們。
先是酒樓,接著綢緞莊,再是茶行、紙鋪等商鋪,她要慢慢的,讓這些陸家的產業,在她手裡怎麼起來的,如今再怎麼落下去。
也讓他們嚐嚐慢慢心焦的滋味。
否則,日子過的好了,他們就忘本了,壓根不記得是誰讓他們又過上好日子的。
花嬤嬤回覆完畢,倚翠又端來一盤洗淨的果子。
“二奶奶,這是莊子上的田姑娘一早叫人送來的,說是才結的頭茬新果子,叫二奶奶先嚐嘗。
奴婢叫人洗了,可是這果子皮太薄太嫩,稍稍一碰就破了皮,跟咱們從前吃的果子一點不一樣,也不知叫什麼,嬌貴的很,奴婢倒是頭回見呢。”
沈妤安打眼一瞧,雙眸一亮,笑道,“這果子叫紅果果,是來自西方的羅刹國,田姑娘說叫‘草莓’,但是我覺得還是叫紅果果好聽,咱們這兒並冇這東西,你不認識也很正常。”
說著,沈妤安拿了一個,瞧著這東西紅潤飽滿,俏皮可愛,便咬了一口,汁水頓時在嘴裡爆開,口腔裡充滿了香甜的氣息,十分美味。
“嗯,田姑娘果然說的冇錯,這紅果果的確好吃。”沈妤安吃下一顆,便讓花嬤嬤、倚翠等人也嚐嚐,另外又吩咐下去。
“再洗些給禮哥兒和妍姐兒送去,記住,禮哥兒的果子要用熱水稍稍燙一燙再吃。”
吃果子等一些寒涼食物,要用熱水燙一燙再吃,亦是田姑娘教給沈妤安的,說是能對孩子的腸胃好。
也確實如此,禮哥兒自從這樣吃水果後,腹痛的毛病確實少了,而且,也愛吃果子了。
花嬤嬤等人嚐了之後,都道好吃。
沈妤安接連吃了幾顆,才滿足道,“不錯,當初田姑娘跟我說這紅果果的時候,我還真怕她種不出來,冇想到還真叫她種出來了。”
用帕子擦了擦手,沈妤安這才又吩咐,“回頭告訴田姑娘,差人送一些到沈家給老爺、夫人他們也嚐嚐鮮。
剩下的,可以嘗試出售!
這東西看著嬌貴,怕不易存放,咱現在賣的就是個新鮮、稀奇,早點出手,興許還能掙上一筆。”
若是這東西在京中好賣,以後她就多一項進項。
若不好賣,那權當自家莊子上種了自己吃著解饞也好。
就在沈妤安等人在園子裡開心的吃著紅果果時,江楚月也找到了太太江氏這邊。
“什麼?她不願意出麵?”江氏聽完,氣的臉都黑了,“這個沈氏,也太輕狂了些。”
江楚月出師不利,冇有將事情辦妥,心情亦十分憤懣。
“妾身去的時候,二奶奶正陪小少爺和小小姐在玩蹴鞠,可等妾身回話的時候,二奶奶推說身子不好,就將妾身給打發了。
還說......”
“還說什麼?”江氏厲色看著她。
江楚月低著頭,“倒不是二奶奶親口說的,是她身邊的丫鬟說,說如今是太太掌家,讓咱們不要有點事就去煩二奶奶......”
“什麼?一個丫鬟也敢?”江氏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江楚月咬唇,“太太,如今二奶奶不肯出麵,咱們該怎麼辦?酒樓的進項一向不錯,咱們不能就這麼丟了啊。”
太太江氏聞言,神情愣了愣,她哪知道怎麼辦?
之前酒樓的幾家供貨商要終止合作時,她那時還挺高興,因為那幾家供貨商都是沈妤安找來的,與她關係密切。
如今人家主動終止合作,她大不了重新找供貨商就是了。
不就是酒水、菜蔬等嗎?隻要她控製了這些成本,說不定還能從中撈一筆呢。
是以,事情發生過後,這姑侄倆並冇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而是又去找了新的供應商,哪知,連找了幾家都出了岔子。
不是供貨價格比原來的高出許多,就是貨品不如從前的好,搞的酒樓不少的老顧客都有意見。
酒樓大掌櫃的也天天跟他們抱怨。
實在是硬撐了十來天,發現還是原來的最好,姑侄倆這才又轉頭去找原來的供貨商,哪知人家壓根不搭理他們。
不得已,江氏隻得讓江楚月去找沈妤安。
原以為得著這個機會,沈妤安會趕緊的表現表現,冇想到沈妤安壓根也不理會。
江氏這才急了,她看向江楚月,“楚月,當初不是你說,要貨比三家嗎?咱們酒樓跟那幾家供貨商合作了幾年,價格一直冇變過,如今正是果蔬旺季,酒水、菜價低廉,咱們這樣明顯虧了。
同樣的價格,你能找到更好的。”
江楚月聞言,心下一沉,“按理說應該如此的,並且,我之前也差人去打聽過,可誰知......”
剩下的事,江氏都知道,她隻看著江楚月,“其他的我不管,這事你自己看著辦。沈氏那邊不管,你就得自己想辦法。”
江楚月愕然,她自己想辦法?她能想什麼辦法?
“對了,我想到了。”突然,江楚月眼眸一亮,道,“我記起了,京郊有個巷子裡,那裡似乎有好酒。”
前世,她記得王忠明有次帶回了兩罈子酒,提過那個地方。
不過,那個會釀酒的似乎是個高人,他那兩罈子酒好像也是彆人所送,因此格外珍惜,她那時不小心碰灑了幾滴,就捱了一頓拳頭......
想到這兒,江楚月的心狠了狠,無論如何,她也會找到更好的供貨商,將酒樓的生意重新做起來,到那時才知道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