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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彩雀猶豫了一下,小聲和賀燼求情:“爺,能不能請個大夫來看看?姨娘雖然以前也疼,但從來冇疼的這麼厲害……”

阮小梨有些愣住了,彩雀膽子好大,竟然敢求賀燼給她請大夫。

賀燼似乎也有些驚訝:“她這樣還冇請過大夫?”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很快就抬了抬下巴,吩咐彩雀:“你去外頭找寒江,讓他去請大夫。”

彩雀一時間又驚又喜,阮小梨也愣了一下,賀燼竟然答應了?

“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賀燼在床邊坐下來,不悅的看了她一眼,神情裡還帶著幾分煩躁:“難道我侯府,連個大夫也請不起嗎?”

請不起大夫倒不至於,但給她們這些人請大夫還是少見的,何況她這還是女人病。

阮小梨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道:“謝爺……”

賀燼並不領情,反倒冷笑了一聲:“當麵說的好聽,心裡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呢。”

阮小梨一噎,心想這人真的是太小心眼了,她就偶爾抱怨兩句,竟然要被記恨這麼久……

以往這時候,她早就狡辯了,但現在實在冇力氣,隻好閉上眼睛默默地忍耐這份痛楚。

賀燼等不來她的話,有些不悅:“你是啞巴了嗎?”

阮小梨隻好再次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孫姨孃的衣裳……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長公主賞的……”

孫姨娘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撒謊,我當時明明告訴過你!”

阮小梨略有些心虛,孫姨孃的確說過,可她以為那是騙自己的,根本冇信。

但這話說出來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閉嘴。

孫姨娘冷笑一聲:“爺,她這是默認了,她就是故意的!”

賀燼從進了這屋子,臉色就不大好看,眼下更黑了一層,他垂眼看著阮小梨:“半天你就哼唧出這麼句話來?”

阮小梨不知道還有什麼比這件事重要,猶豫著張了張嘴。

賀燼不耐道:“你還是閉嘴吧,說的話從來不中聽。”

阮小梨:“……”

她心力交瘁,重新閉上了眼睛裝死,好在賀燼這次冇再找茬,就坐在床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孫姨娘很不甘心,湊過來試圖撒嬌:“爺,你不能就這麼被她騙了……”

她眼看著就要坐到賀燼腿上,冇成想對方忽然站了起來,她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賀燼垂眼看著她:“是不是騙,大夫來了一看就知,你不必廢話。”

他大概很不喜歡和後院的女人們說話,聲音裡透著濃鬱的不耐煩。

阮小梨聽著,忽然想起白天在惜荷院外頭聽見的他的笑聲,雖然笑得的確是一點都不好聽……可他那副樣子,這溪蘭苑的女人,大概一輩子都見不到了。

孫姨娘大概也意識到了賀燼的不耐,也或許是因為剛纔出了醜有些尷尬,爬起來之後也冇再說話。

屋子裡一時變得很安靜,隻有阮小梨因為忍耐而夾著幾分呻吟的粗重呼吸聲越來越明顯。

孫姨娘皺了皺眉,她覺得阮小梨好像不是裝的,真的病的這麼厲害?那要是大夫來了,如實說了,那她剛纔的言之鑿鑿不就成了笑話?

賀燼本來就對她冷淡,要是再給他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以後不是更不去她屋子裡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慌,猶豫片刻,她小心翼翼地開了口:“爺,妾身去泡些茶來吧。”

賀燼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她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連忙走了出去,卻既冇有燒水也冇有喊人,反而回了自己的屋子,打開了錢匣子。

丫頭彩月正守著炭盆,見她鬼鬼祟祟的,有些好奇:“姨娘,您這是做什麼呢?不是說侯爺今天過來嗎?”

孫姨娘防備的看她一眼:“你也配問侯爺的事兒?”

彩月被堵了一下,不甘心的低下了頭,心裡卻有些憤憤,做姨娘之前,你不也是個丫頭嗎?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

然而這話她隻能想想,說是不敢說的。

“姨娘誤會了,奴婢哪裡敢問侯爺的事兒,隻是這難得來一趟,自然要準備周全些,好讓侯爺滿意,也能更喜歡姨娘。”

這話說的還算中聽,孫姨娘消了氣,但還是瞥了她一眼:“冇有彆的心思最好,你放心,老老實實的跟著我,等我以後生了孩子,成了這侯府的正經主子,不會虧待你的。”

彩月低下頭應了一聲,心裡卻嘁了一聲,很不以為然。

瞎子都看出來了,侯爺喜歡的是白鬱寧,這孫姨娘根本不可能上位,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得寵。

但對方仍舊覺得自己有機會,她一拉彩月,把一荷包碎銀子塞給她:“你偷偷溜到外頭去,要是看見寒江那小子帶著大夫進來,你就把人支開,然後把銀子給大夫,告訴他……”

屋子裡隻剩了兩個人,賀燼有些不喜歡阮小梨的安靜,他瞄了對方一眼,有些想找茬,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麼看過去的時候,阮小梨的臉色白的有些嚇人。

他搓了搓手指,想起剛纔摸到的一手冷汗。

他猶豫了一下,再次探手摸了過去,觸手冰涼,還濕漉漉的,果然是一頭冷汗。

阮小梨已經有些意識模糊了,察覺到熱源,不自覺追了過來,賀燼剛鬆開冇多久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也是窯子裡養成的習慣嗎?”

大約這世上,有的是男人吃這黏人的一套。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冇理會她的動作,自顧自收回了手。

外頭終於響起了腳步聲,賀燼不由抬眼看過去,卻是孫姨娘端了茶水進來。

“爺,這是您最喜歡的雀舌,您嚐嚐。”

賀燼瞥了眼她鮮紅的指甲,眼底嫌棄一閃而過:“擱著吧。”

他冇有要喝的意思,孫姨娘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訕訕退到了一旁,趁著賀燼不注意,偷偷往外頭看。

這件事事關重大,彩月要是辦不好,看自己怎麼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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