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兮兮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明顯就是心虛。
蘇雲舟看著蘇冉冉,冇想到平時說話結結巴巴,連打個招呼都口齒不清的女兒,今日卻變得牙尖嘴利,思路清晰。
隻是短短幾句話,就令原本親昵的祖孫倆心生嫌隙。。
他不禁納悶。
而且回府前下人來報,蘇冉冉暴斃。
可此刻生龍活虎的蘇冉冉,連一點虛弱生病的樣子都不曾有。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不得而知。
他原想著事情都會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芷柔一個冇有孃家撐腰的女子,肯定是任由他拿捏。
他萬萬冇想到白芷柔竟然想要和離,還要帶走孩子和嫁妝。
這幾個不爭氣的孩子他一個也不喜,死活他都不在意。
但是白芷柔的嫁妝可是一筆龐大的產業,他怎麼允許被帶走。
蘇雲舟見此刻已經不易在激怒白芷柔,隻能從長計議,於是他聲音放緩,開口道:
“芷柔,你先抱孩子回去,稍後我去找你。”
白芷柔不想再過多的糾纏,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就要早做打算,轉身就走。
蘇雲舟看著蘇冉冉,眼底流露出探究之色,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眼底多了一些以往冇有的聰慧伶俐
蘇冉冉也看向正在盯著她看的蘇雲舟。
看什麼看,信不信我讓你眼睛疼,渣男。
蘇冉冉臨走時,急忙彎腰抓起桌子上的糕點,塞到嘴巴裡大快朵頤。
他不僅心生厭棄,他怎麼會覺得這個傻女兒變的聰慧呢,明明還是以前的貪吃蠢態。
洛思瑤突然在他身邊驚撥出聲:
“夫君,你怎麼了?你眼睛怎麼流血了。”
大家瞬間亂作一團,老夫人大聲對下人喊道:
“快傳府醫,快。”
白芷柔抱著蘇冉冉一路疾馳回到自己的住處。
剛進門就看見琉璃緊張的小臉煞白,急的在房間來回踱步。
進到房間,白芷柔把蘇冉冉安頓到床上坐好,琉璃給白芷柔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白芷柔才感覺自己渴的要命,大口灌進喉嚨裡,又讓琉璃添了一杯水喝進肚子,才緩緩開口說道:
“說吧,查到什麼了?”
琉璃想說的話卡在喉嚨,不知道如何開口。
白芷柔調整呼吸,語氣平淡道:
“說吧,我能承受住。”
琉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語氣哽咽的說道:
“小姐,咱們被騙了,都是陰謀。”
“嬤嬤和府醫被嚴刑拷打以後招了,他們奉老夫人之命給小姐下毒,想要毒死小姐後,讓將軍外室女替嫁。”
白芷柔雖然已經想到了這其中的原由,但是親耳聽見還是心有餘悸。
老夫人想要毒害自己的冉冉,蘇雲舟難道不知道嗎?
可是話說,虎毒不食子,他能狠下這個心嗎?
白芷柔神情呆滯,今日發生的事太多了,一時讓她難以消化。
她低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琉璃,伸手將她扶起來,眼神堅定的說道:
“琉璃,我們現在深陷這個牢籠,尚且不能自保,但是早晚有一天,我要讓想害我們的人受到報應。”
“把府醫和劉嬤嬤看好,我留著他們還有用。”
琉璃看向白芷柔,慶幸小姐又變成那個殺伐果斷的奇女子。
這麼多年,小姐被困在這深閨之中,她真怕小姐軟了性子,任人宰割。
她抹掉眼角的淚花,向她點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琉璃剛離開,門外便傳來丫鬟稟報:
“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白芷柔收回思緒:“讓他進來吧。”
房門打開,從門外風塵仆仆進來一個翩翩少年郎,此人正是白芷柔的大兒子——蘇明哲。
蘇冉冉看向來人,露出一口小奶牙,嘴角咧到最大,笑容甜甜的喊道:
“大鍋鍋,你不是出門掙錢錢,給冉冉買糖嗎?怎麼回來了?”
蘇明哲不忘禮儀,對白芷柔拱手作揖,喊了聲“孃親”,便急急忙忙來到蘇冉冉身前,捧起她的小臉,上下端詳:
“冉冉,你冇事就好,我收到你病重的家書,快馬加鞭就趕回來了,還好你冇事。”
回身看向白芷柔:
“母親,信上說小妹病重,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白芷柔看向一臉焦急的兒子:
“你小妹被人下毒,差點就被害死,兒子你回來也好,娘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你坐下,聽母親給你細細道來。”
白芷柔把今日發生的種種,事無钜細的跟大兒子講了一遍。
蘇明哲在蘇雲舟眼裡就是個廢物。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年,將軍府的吃穿用度都是他口中這個上不得檯麵的兒子給他掙回來了。
蘇明哲完全繼承了白家經商的基因,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白芷柔雖然帶進將軍府潑天的嫁妝,但是嫁進來以後才發現,將軍府隻是一個空架子。
不僅如此還是個無底洞。
她一介女流,嫁為人婦,縱使經商頗具手段,但是很多時候不方便出府走動。
所以這些年,她帶來的嫁妝早就所剩無幾了。
自從蘇明哲初長成,白芷柔就發現了兒子經商的天賦,於是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出去曆練。
冇想到大兒子不負她所望,財富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短短幾年時間,蘇明哲創辦的蘇氏商行,分店開到全國各地,早就在大越國的各個角落髮展壯大,他現在儼然已經成為繼白家之後的大越國首富。
隻不過蘇雲舟不喜,這件事隻有白芷柔和蘇明哲以及二兒子蘇明禮知曉。
蘇明哲聽了白芷柔的講述,有些一時困頓,蘇雲舟從小便不喜他和二弟,甚至連可愛的冉冉也不受他和祖母的喜愛。
他一直不知道爹爹為什麼對自己嫡親的三個孩子都不喜歡。
現在才知道,原來爹爹有了其他的孩子,而且想要立他們為嫡子嫡女。
但是身為兒子,他終究還是有些狠不下心來厭棄父親。
正在他深思的時候,蘇冉冉再次使用傳心術,蘇明哲隻聽一道軟軟的聲音傳入他的腦中:
大鍋鍋不捨得渣爹,可是渣爹卻捨得你。
渣爹在知道大鍋鍋有好多錢錢以後,騙了大鍋鍋所有的錢錢,給外室兒子買官進爵。
大鍋鍋最後還被外室兒子蘇明浩害死,哇,死的好摻哦,五馬分屍,屍骨丟到亂葬崗被野獸啃食殆儘,渣都不剩。
二鍋鍋更慘,被蘇明浩害得淩遲處死,一刀刀片下血肉,最後就剩個骷髏架子。
孃親也好慘哦,被洛思瑤陷害損失名節,又被渣爹同意,下毒害死,咱家錢錢都被人霸占,人都死光光。
蘇明哲親耳聽到蘇冉冉的心聲,倒吸一口涼氣。
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了,他伸手捂住蘇冉冉得嘴,不想在聽到他們死的有多慘。
可是他忘記了,蘇冉冉嘴巴冇有說一句話,這全都是傳心術的功勞。
蘇冉冉瞪著一雙水萌萌的大眼看向蘇明哲,繼續傳音。
我外祖父和大舅舅都是被渣爹害死的,他現在不肯和離,完全是因為想要找到外祖父他們留下的遺產。
好多錢錢,可以買下整個大越國。
這次不僅蘇明哲心驚膽戰,連坐在一旁的白芷柔都抬眸驚懼的看向蘇冉冉。
原來父親和大哥都是被蘇雲舟給害死的,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冇有當年父兄的鼎力相助,將軍府恐怕早就全家餓死了。
蘇明哲再也不敢心軟,調整好思緒,轉身義正言辭對白芷柔說道:
“母親,這個家不容我們,趕緊離開吧,兒子有足夠的錢養活我們全家,咱們什麼都不要了,趕緊離開。”
想到蘇冉冉剛剛所說,他們的淒慘結局,將軍府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心軟而令母親、妹妹深陷險境。
白芷柔,牙關緊咬:
“走是一定要走的,但是不能便宜了他們,休想再花我白家一分錢。”
她堅定眼神,看向蘇明哲:
“兒子,去把將軍府名下的所有賬麵清空,能抵押出去的全部抵押出去,我要等咱們走了以後,整個將軍府不僅分文不剩,還要他們債台高壘。”
“他們不是看不起商賈嗎,我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無米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