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單手將領帶扯下,放置一旁。
他的手冷白修長,皮薄骨豔,正慢條斯理地搭在西裝扣上,一顆顆解開。
手臂上的青筋脈絡隨著動作微鼓。
明明是很正常的行為,沈南音卻莫名感受到暗湧的危險。
她緊張地垂下眼睫,嚥了咽口水。
腦海中突然浮現,某短視頻app上刷到的調酒區男菩薩。
同樣是雙修長漂亮的手。
那雙手拿著軟爛的水蜜桃,骨節屈起,慢悠悠將薄薄的桃子皮剝開。
乳白透紅的桃肉熟透了,汁水豐沛,一戳就順著手指滴落在檯麵,在皮膚上劃過淡粉色痕跡。
靈活的指尖轉動,下流地勾起,將裡麵的果核摳了出來。
很輕地啪嗒一聲。
男人解下來的腕錶放在桌上,將沈南音猛然驚醒。
……救命,她在想什麼啊。
這時,陸京宴走到她麵前,微微俯身。
低磁慵懶的嗓音在安靜房間內響起。
“報告陸太太,我現在要去洗澡,你先躺著休息,等會再監督我午休,這樣可以嗎?”
因為剛剛一路狂飆的思想,沈南音耳尖紅得幾乎滴血,下意識結巴著回答,“可、可以。”
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被紅意暈染來的臉頰,陸京宴低聲詢問。
“你很熱?”
女孩慌張地抬眼,清冷眉眼因為不一樣的色彩染上媚意,微顫的瞳孔盈了層水,彷彿一晃就要垂落。
她目光閃躲,胡亂地嗯了一聲,“有點。”
陸京宴唇角微勾,“京北最近天氣變化大,熱也不要貪涼不穿外套。”
沈南音視線閃躲,長睫因心虛而輕顫。
“知道了。”
*
周身溫度灼熱,氧氣被一絲絲抽走。
躺在床上的女孩紅唇微張,眉頭緊皺,帶著幾分難耐。
“熱……”
她呢喃著,尋找涼快的地方挪動,卻被一隻大手扣住腰撈了回去,後背緊貼溫熱緊實的胸膛。
清冽的冷杉香包裹著她,絲絲縷縷往衣服裡鑽。
身後呼吸沉重,濕潤的氣息噴灑在後頸,微涼的唇瓣若有似無地貼在皮膚遊走。
她手向後推,想遠離熱源,可橫亙在腰間的手強硬插入她的指縫,然後收緊,將她禁錮得喘不過氣來。
手機震動聲響起,沈南音終於從混亂不堪的夢境中清醒。
她驀地睜開眼,視線在朦朧中緩緩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男人淡漠淩厲的昳麗側臉,和金屬耳骨釘。
高挺鼻梁,薄紅的唇,到淩厲的喉結。
襯衫釦子開了幾顆,露出緊實飽滿的胸肌,左胸上黑色的荊棘紋身蔓延。
而此刻,她正側躺著。
她的腿搭在男人身上,手抱著他勁瘦的腰,頭枕在他的手臂。
整個人八爪魚一樣,曖昧又無比親密地纏在對方身上。
屬於成熟男性的身體散發著蓬勃熱度,源源不斷燒灼在她身上。
因為她枕著他的手臂,寬大的掌正無意識攬著她的背,將她摟在懷裡。
沈南音瞳孔發顫。
她身體逐漸僵硬,思緒混亂,意識虛空,大腦像燒壞了的主機,已經完全無法正常運行。
隻想在陸京宴醒來之前快點逃離。
然而剛輕動了一下,近在咫尺的雙眸便緩緩睜開。
被嚇得蒼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
“我、你……我……”
她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京宴善解人意地解釋。
“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
“可我承諾了你要睡午覺,所以在你旁邊躺了一下。”
他垂眸看她,眼裡漾著笑意。
“隻是我冇想到,陸太太睡姿這麼……特彆。”
沈南音通紅著臉,慢吞吞收回自己胡作非為的手和腿,艱難地爬起來。
她今天也太冒犯了,平常睡覺明明挺規矩的啊。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側著躺了太久,血液流通後,半邊身子一麻。
整個人往旁邊栽倒。
低沉的悶哼傳來。
她歪到了陸京宴身上。
而且為了撐住自己,手冇有任何阻擋的,按在了男人的左胸。
掌下滾燙,是蓬勃跳動的心臟。
瀑布似的烏髮垂在陸京宴臉側,帶來輕微的癢意,隔絕出對視的空間。
陸京宴眸色漸深,藏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黑色荊棘彷彿從他胸口蔓延到了她的手腕,並不斷往上攀爬,將她鎖在原地。
沈南音心莫名慌了一瞬,倉促開口。
“陸……陸京宴。”
似乎喊他的名字,就能夠獲得安全感。
男人斂眸,眼底翻滾上來的暗色轉瞬即逝,抬手護住她的腰,將人扶了起來。
窗簾打開,陽光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照射進來。
女孩垂著眼睛坐在床邊,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
裙襬下小腿筆直修長,她彎下腰去穿鞋,脊背劃出漂亮的弧度。
纖細的腳踝一隻手就能握住。
陸京宴隻覺得喉嚨燒灼,他端起杯子將水一飲而儘,纔有所緩解。
嗓音仍帶著微微的啞,低笑著問她,“突然道什麼歉。”
沈南音本來降下的溫度又開始回升。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睡成那樣,”她有些難以啟齒,卻又急切地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陸京宴慵懶的嗓音隱匿著笑意,“故意的也沒關係。”
“畢竟……”他輕點沈南音無名指上的戒指,意有所指。
“夫妻親密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