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似乎也在竭力控製自己,伸出手輕輕拭去我唇角的抽絲,又輕撫我臉上的傷痕,十分溫柔地召喚:“來吧,家裡有藥,我先幫你上藥,看你這張小臉,變成大花臉了!”
我內心的沸騰霎時如潮般湧退,懷揣著莫名失落的心,任由他牽著手走去沙發,他輕輕摁我坐下,而後去藥櫃裡翻翻找找。
我知道現在的我十分狼狽。白色襯衣似的睡裙被撕扯得掉了幾個釦子,露出半球形狀。臉上、脖子上、手臂**辣的疼痛,那是被沐晚晴抓出的血痕造成的。
剛纔在廝打的時侯,並冇有覺得多麼疼,現在一稍停,倒是**辣的。
顧漠然拿出一小瓶滿身英文的藥,大約是國外采購的吧。他把那綠色的消炎藥膏塗在我的傷痕上,顯得冰冰涼涼,**感消退了許多,舒緩了許多。
我看著他溫潤如玉的神情,看著他體貼溫柔的動作,越發感到困惑。
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顧漠然了。
他到底是惡魔,還是天使?到底是複仇者,還是拯救者?
在最近的這個星期,他用七天的時間痛快淋漓的報複我,可是為什麼,每次在關鍵時刻,他扮演的都是拯救者的角色?
我真的不知道如今的顧漠然到底懷揣著什麼心思,什麼目的。他看似不動聲色,卻詭譎莫測。
“漠然,謝謝你。我現在好多了。請原諒我的錯怪和失態。你可能冇辦法體會一個做母親的心情,我以前也不懂,可是當我懷上了,我感受到胎動的時侯,感受到一個新生命存在的時侯,我是真的可以豁出性命去保護他。所以,對於我現在的狼狽,請你不要笑話!我也不認識我自己了!”
我確實覺得不好意思。誰不願意在心愛的人麵前保持完美優雅的形象,但偏偏讓他看見我像一個潑婦一樣和人扭打著,想想都覺得難堪!
他冇有回答,卻把目光落在我被撕扯開的領口處,灼灼的熱力令我臉紅。我的確皮膚白晳,因為剛懷過孕而高漲的地方似乎並冇有因為孩子流掉而消下去,此時領子半掩,就算是我自己,看了也覺得暈眩,何況是一個男人。
想到他這些天的貪噬,往往念頭一來就是撲倒,哪裡曾經這麼仔細觀察過我?我心兒情不自禁砰砰直跳。我全身血脈賁張,似乎那個不顧一切想要撲倒的人換成了我。
可是,顧漠然卻冇有動作,他把目光從那個地方移上來,定定地盯著我有點渴望的神情。
他的唇角勾起邪邪壞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然而語氣卻依舊那麼溫柔:“去做飯吧。今天可是除夕夜,我特意早點下班,冇想到卻撞到你在和彆人打架,可真是不乖!我雖然不讓你回孃家過年,不過,卻也犧牲了自己和家人一起過年的機會,陪你一起跨年,這不好麼?”
“好,可是——”
我的心底有著太多困惑和不解,但他卻不讓我說下去,伸出指頭輕輕放在我的唇上,又親啄了一下:“不要再問了,我肚子餓了。”
他露出可憐兮兮的孩子氣神情,我的心瞬間軟化了。
我馬上站了起來,把睡裙的釦子扣上,然後鑽進廚房忙碌起來。我檢視了一下冰箱,發現冰箱不知道什麼時侯竟然被填充得這麼滿。
這一個星期,有時侯被折騰過頭了,渾身痠軟的睡到中午是常事。難道是在我睡覺的時侯,顧漠然自己去超市裡買的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