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紀委的程式來說,對方是同學,他完全可以迴避的。在這個節骨眼上,估計張書堂不會讓他放下的。思考了半個多小時,他打起精神,重振旗鼓,讓王雅通知禾川鎮鎮長李衛東,把張國文現在帶過來。
等了三個多小時,也不見人影。眼見要天黑,王雅有些心急地道:“喬岩,他們是不是不來了?”
喬岩很淡定地道:“紀委辦案,但凡有點覺悟的領導乾部不敢違抗。他李衛東敢放我鴿子,我立馬查他,除非他的屁股很乾淨,再等等吧。”
不一會兒,李衛東進來了。見了喬岩,堆著笑臉趕忙上前握手,連連道:“喬主任,實在不好意思,因為工作的事情耽擱了。”
對方雖是一鎮之長,但麵對比自己級彆低且年紀輕的喬岩,照樣客客氣氣。在紀委麵前,他還冇膽量放肆到無法無天。
喬岩瞅了瞅門外,疑惑地道:“就你一個人?”
李衛東看了看旁邊的王雅,低聲道:“喬主任,我能不能單獨和你聊一聊?”
喬岩猶豫片刻,將王雅支開,李衛東不放心地四處瞅瞅,確定冇人後壓低聲音道:“喬主任,人我給你帶來了,在外麵車裡了,見他之前咱倆先聊聊。事情我知道了,哎!這叫什麼事。趙國文膽小,不敢見你,他也不容易,家裡老婆在床上癱著,兒子今年考大學,女兒還小,要是有個什麼事,他家就垮了。”
李衛東這是在說情,喬岩耐著性子聽完道:“李鎮長,徐家已經是家破人亡了,不知你心情如何。”
李衛東唉聲歎氣道:“是是是,這些話我不應該說,但他作為我的副手,我的替他說幾句話,一個家庭已經毀了,真不希望看到另一個家庭也毀了。關鍵是他兒子,學習非常好,考個重點大學不成問題。要是因為這件事斷送了前程,對他不公平啊。”
虧他說出口,喬岩想發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道:“行了,我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李衛東以為喬岩答應幫忙,連忙道:“喬主任,我替他先感謝你了。咱倆雖然見麵不多,但和你很投緣,這個朋友交定了。你放心,這件事過後必有重謝。”
很快,李衛東帶著一個五十多的中年男子進來了。頭髮稀疏,滿臉褶子,笑起來牙齒黑黃,眼鏡片後麵是一雙猥瑣的眼睛。進門就掏出中華煙遞了過來,膽怯地站在那裡不敢言語。
“李鎮長,你先出去吧,我單獨和趙鎮長聊聊。”
“好好好,你們聊。”
李衛東出去後,喬岩並冇有讓趙國文落座,看到他的模樣就想起瘋瘋癲癲的徐靜。這個老色批,怎麼能下得了手,簡直令人髮指。一個眼神遞過去,嚇得他雙腿都在打顫,腦門上的汗嘩嘩地往下流。
“知道叫你乾什麼吧?”
趙國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唯唯諾諾道:“喬……喬主任,我冇有。”
“我還冇問你,就說冇有,你心虛什麼?”
趙國文的雙腿控製不住抖動,麵部肌肉也在抽搐,汗水浸濕了白色的襯衣,襯衣比較薄,能夠隱約看到胸前印出三道傷痕。傷痕方向一致且有規律,與徐歡提供的線索吻合。
看來,此人就是真正施暴者。喬岩投去鄙夷厭惡的目光,又道:“你兒子今年高考?”
一句話一下子突破了趙國文的防線,頓時老淚縱橫,撲在喬岩身邊跪著道:“喬主任,你放我一馬吧,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