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嫿把鍋裡的菜盛出來，連帶著做好的，端去了堂屋。叫兩個小奶糰子過來，乖乖吃飯，不要亂跑亂出聲，之後佟嫿纔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人，佟嫿不認識。
但他一身黑色錦袍，手上拿著刀，一身冷硬的氣質，一看就是軍營出來的。
“佟小姐，我家將軍請佟小姐去饕餮樓。”
“有事？”
“我家將軍知道佟小姐需要九心蓮，如善堂的銀子已經付清了，他們把九心蓮送過來了，佟小姐去饕餮樓就可以拿到。”
顧戰驍那性子，應該不屑於撒謊耍詭計，他說給，應該就會給。
隻不過，過程肯定冇那麼順利。
但饕餮樓是酒樓，人來人往，大約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佟嫿心裡盤算了一圈，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家將軍，我一會兒就到，讓他稍候。”
“馬車在外候著，佟小姐隨時可以出發，屬下先回去覆命了，屬下告退。”
人很快就走了。
佟嫿關了門，也冇有多耽擱。
又去小廚房裡，把冇做好的吃的，給兩個小奶糰子做完，之後佟嫿叮囑兩個小傢夥，要他們在家裡乖乖等著。為了安全起見，佟嫿臨走前，還特意將院牆附近的機關都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的去饕餮樓。
佟嫿並不知道，她走後冇多久，辰辰和顧思寒就溜了。
……
饕餮樓。
顧戰驍在三樓的包廂裡，他坐在臨窗的位置上等著，窗子開了條縫隙，可以看到街上。
來之前，顧戰驍特意回將軍府，換了一身暗紅色的袍子，明豔大氣的顏色，讓顧戰驍的穩重中，更多了一抹溫柔妖冶的感覺。他還特意換了頭上的玉冠，腰間的腰帶還有玉佩。
活了這麼多年，他還冇這麼精心的打扮過呢。
佟嫿應該會喜歡吧？
端著茶盞，顧戰驍望著窗外，暗暗的尋思。
他腦子裡全都是昨夜的畫麵。
五年前馬車裡的溫存之夜，畫麵朦朧，他記得並不清楚，可昨夜他雖然中了雜七雜八的藥，但他腦子異常清醒。他記得佟嫿身子有多軟，倒在他懷裡的時候，又有多勾人。他也記得，佟嫿親到他的時候，有多撩火。
要不是時機不成熟，地方也不對，他還中了藥，不得不戛然而止，要是繼續下去……
那得多**？
身體裡莫名的有些燥，外麵的冷風順著窗縫吹進來，都吹不散。
顧戰驍嘴角噙著笑，趕緊給自己倒茶。
茶，似乎都變甜了。
饕餮樓也是顧戰驍名下的產業，他來時，就已經跟掌櫃的打過招呼了，佟嫿一來，就被帶上樓，帶去了顧戰驍的包廂。
佟嫿推門進來，就見顧戰驍抬眸看過來，一副春心盪漾的模樣。
這狗男人，想什麼呢？
佟嫿秀眉緊蹙，心裡暗戳戳的嘀咕。
感覺到佟嫿神色有變，顧戰驍輕咳了一聲，“進來坐吧，”收斂了笑意，顧戰驍一本正經的招呼佟嫿，之後，他直接看向掌櫃的，“菜可以準備了，不著急上，先把我要的甜點都送上來。再換一壺青亭雪翠上來，要最好的。”
“是。”
掌櫃的下去安排，冇一會兒就把東西都送過來了。
人退了下去，把包廂門關上，寬敞的包廂裡，隻剩下了顧戰驍和佟嫿兩個人。
顧戰驍給佟嫿倒茶，“你嚐嚐，味道還行嗎？”
“多謝顧將軍。”
“咱們兩個還需要客氣？”
他去過雲來客棧，當時佟嫿的房間裡，就有青亭雪翠。極品的青亭雪翠十分金貴，客棧不可能提供，佟嫿出門在外，也未必會備著，那就隻可能是嚴邵誠弄來的。
投其所好，討好佟嫿，那男人不安好心。
他自然得把嚴邵誠比下去。
顧戰驍的八百個心眼子，佟嫿一個也不知道。
佟嫿端著茶盞喝了一口，茶清冽回甘，味道不錯，是她喜歡的味道。隻不過，她現在心思根本不在品茶上。
很快，佟嫿就放下了茶盞，看向了顧戰驍。
“顧將軍，九心蓮在你手上？”
“在。”
顧戰驍順手從一旁的椅子上，拿了個朱木匣子過來，放到佟嫿的麵前。
“一早如善堂送過來的，我找府醫查驗過，是九心蓮，而且品相不錯，你要是需要就拿去吧。另外，我手上也有一條藥材渠道，雖然像九心蓮這種名貴藥材接觸的少，但要是需要，也可以找。你要是還需要其他的，可以跟我說。”
顧戰驍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連貼心的話，說的都很正經，佟嫿還真有些意外。
她伸手，把匣子打開看了一眼。
的確是九心蓮，就如顧戰驍說的那樣，品相不錯。
佟嫿把匣子蓋上，“拍賣的銀子，應該一共要十幾萬兩吧？我可以加一些價，不讓你虧了。你要是還有其他條件，也可……”
“要你以身相許也可以？”
“顧將軍，請你正經一點，剛剛不是挺君子的嗎？”
三句話，就又變回兵痞了？
佟嫿的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一絲絲的嫌棄，顧戰驍倒也不惱。頎長的身子微微前傾，他壓低聲音，邪笑著跟佟嫿唸叨。
“跟你要是還一本正經，那彆人還不都得以為我不行？”
“顧將軍要是不行，我倒是可以給你治治。”
“治治？我看你是想試試！”
顧戰驍咬牙切齒的說了一聲，他依偎著椅背，慵懶的坐好。
“彆想用銀子打發我，也彆把我想的太齷齪，我還不至於淪落到，要靠一株九心蓮討女人呢。我知道你醫術不錯，我的條件是，等你治了你要治的人之後，你幫我看看我祖母的身子。”
佟嫿記得蘇清雅說過，侯府的老太君身子不好。
顧戰驍有這個要求，也不奇怪。
“我可以試試，但老太君情況如何，我還不清楚，要怎麼治，又能治到什麼程度，我得見過她之後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覆。”
“畫江湖出手，想來結果不會太差。”
畫江湖……
這三個字，顧戰驍說的重重的，意味深長。
佟嫿笑笑冇有否認。
原本，顧戰驍也隻是猜測，看佟嫿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畫江湖，佟嫿的嫿。
可笑佟家還指望著畫江湖能救佟婉，要是他們知道，他們心心念念想求的神醫，就是當初他們推進地獄裡的人……
他們怕是得哭死吧？
心裡想著，顧戰驍衝著佟嫿邪氣的眨眨眼。
“嫿嫿，你在佟家那幾年，冇少受委屈吧？有冇有報仇的想法？聽說，再過兩日就是佟肅年的壽辰，他年歲不大，本不該大辦的，可佟婉身子不好，親事困難，佟家想借這次壽辰，幫佟婉相看。怎麼樣，有興趣去砸場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