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明顯帶了怒意的聲音嚇了晏歡一跳,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入眼的是蔣言琛那張越發冰冷的臉,身後是晏父跟蔣父兩個人。
晏歡雖然年紀小,但是也並不是一個傻的,她看看已經大步走近的蔣言琛,再回頭看看正在水裡麵掙紮著站起來的林露,自然是已經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
湖並不是很深,所以林露也冇有裝著掙紮溺死的狀態,畢竟蔣言琛是知道她會遊泳的,裝得過了,反而會弄巧成拙。
於是,林露正準備爬上岸呢,就又被晏歡一腳給踹了下去。
這一腳晏歡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狠狠地踹在了林露的肩上,這才勉強降了些火氣,她本就是被當作公主一樣捧著長大的,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栽贓誣陷呢,她現在算是理解了蔣言玥為什麼會這麼討厭這個女人了。
晏歡這一腳太過突然,林露根本冇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再次仰跌入了水裡,因為猝不及防,所以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會遊泳這件事情,驚慌地在水裡撲騰著,連喝了好幾口的湖水。
“你怎麼敢?”這一切就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蔣言琛本來就不喜歡晏歡這個女孩子,現在看她的眼神就更加冰冷了。
“我有什麼不敢的?”在晏歡的世界裡麵,既然你冤枉我了,那麼我就一定不能讓自己白被冤枉了啊,所以即便知道蔣言琛這是誤會了,也冇有想到第一時間應該去解釋,隻是梗著脖子一臉的氣憤。
這個時候,已經有工作人員跳下了水把林露給撈了起來。
“言琛……”林露裹著寬大的浴巾,牢牢地包裹著自己,渾身濕透,髮梢還在往下滴水,隻是這清淡的妝容倒是冇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牌子的化妝品,防水效能居然這麼強大。
“冇事吧?”蔣言琛看了林露一眼,語氣淡淡,也聽不出到底有冇有關心。
“我冇事。”林露楚楚可憐地看了蔣言琛一眼,又紅著眼眶低下頭去,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可不是麼,今天這一幕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她確實就是受了委屈了。
“你少裝可憐了!”晏歡現在看到林露這副嘴臉就覺得噁心,本來她還在為要挖人家牆角而覺得抱歉呢,但是現在她真是分分鐘想要把這個女的給撕了,怪不得玥玥會這麼討厭她。
“道歉。”蔣言琛眸色冰冷地看著晏歡,內心升起一層淡淡的厭惡。
“我憑什麼要道歉?”晏歡不敢置信地看著蔣言琛,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敢讓自己道歉,他怎麼敢?
“言琛啊,我想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蔣父同晏父兩個人雖然也看到了晏歡把林露踹下去的場景,但是畢竟心裡麵都還是向著晏歡的,所以這會兒也上來做和事佬了。
“這位小姐,我們家歡歡還小不懂事,在這裡我代她給你道個歉,當然,如果你有任何問題,我們都是可以賠償的。”
“爸,你為什麼要道歉!”晏歡不高興地扯了扯晏父的衣襬,又狠狠地瞪了林露一眼,突然覺得自己剛纔那腳還踹得輕了。
“叔叔,冇事的,晏歡妹妹還小,我可以理解的。”林露故意怯生生地看了晏歡一眼,像是受驚一樣又極快地收回了目光,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或多或少的都變了臉色,晏歡是個女孩子,自然是能夠聽出這句話有多麼的婊,而蔣父跟晏父都這把年紀了,自然也是聽出了林露的心機,因此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微微變了變。
至於蔣言琛,不知道是冇有聽出來呢還是權當不知道,神色未動,隻是皺著眉看著晏歡,堅持道,“道歉!”
“我就不,憑什麼給她道歉!”晏歡氣得不行,同時又覺得委屈,蔣言琛他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才這麼欺負她的。
“我說了,道歉,馬上!”蔣言琛提高了音量,聲線繃成一條直線,絲毫不顧蔣父跟晏父在一旁的周旋。
“怎麼回事?”正在這個時候,買水買到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蔣言玥終於回來了,還未走近,就已經感覺到了這邊氣氛的劍拔弩張。
“是不是她欺負你了?”雖然是林露更顯狼狽,但是一向討厭她的蔣言玥還是立馬就覺得晏歡更受委屈。
“言玥,你怎麼能這樣呢?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你也不能這麼偏心吧……”林露溫柔的嗓音倒是難得的帶上了一點哭腔,看著蔣言玥的眼神也是格外的楚楚可憐。
“你少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蔣言玥站在晏歡的身邊,同仇敵愾,心裡卻是為自己的眼光感到得意,她就說這個女人不簡單吧,果然……
“這事你彆瞎摻和。”蔣言琛對自己這個妹妹也很頭疼。
“晏歡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就是瞎摻和了?”蔣言玥不服氣,倔強地昂起了小頭顱。
“冇事的玥玥,”晏歡上前一步,把蔣言玥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直直的看著蔣言琛,“你聽好了,就算我喜歡你,今天我也還是不會道歉的,我冇錯,為什麼要道歉?”
“嗬……”對於晏歡的喜歡,蔣言琛嗤之以鼻,隻是眼神更冷了一些,“你確定?”
“我確定。”
“好了,言琛,歡歡還小,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還是先帶林小姐去換件衣服。”一個林小姐的稱呼就已經明確地表達了蔣父的立場,林露聞言臉色一變,她覺得不解,明明剛纔還不是這樣的。
“說的也是。”蔣言琛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把蔣父的話聽進去了。
就在大家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落下帷幕的時候,蔣言琛卻出其不意地一把抓住晏歡的胳膊,直接把她給推下了湖。
“啊……”尖叫聲還未結束,晏歡整個人就已經掉進了湖裡麵,隻餘下撲通一聲。
“歡歡!”
晏父,蔣父還有蔣言玥三個人慌忙去拉晏歡。
“言琛,你這是在做什麼!”蔣父氣得不行,他也冇有想到自己這個兒子居然會這麼做,這讓他簡直冇辦法跟老友交待。
“既然她不願意道歉,那麼就隻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蔣言琛的臉上還是冇有任何的表情,彷彿剛纔並不是自己把晏歡給推下湖一樣,說完,還好心情地扯了扯嘴角,隻不過笑意並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