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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陸北望說要去醫院,江潮便以為是要去看望陸南琪。

因此跟著他上了車之後,她便問道:“陸小姐醒了嗎?”

陸北望看著主動坐到後排的江潮,心裡就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不是她吵著要把他的副駕駛設成她的專座嗎?現在又在矜持什麼!

他冇好氣道:“坐前麵來!你是想把我當網約車司機嗎!”

江潮抿抿唇,其實不太想挪位置。

她很抗拒跟他再近距離接觸,因為他的態度越來越奇怪,總是給她一種他好像很在乎她的錯覺。

她很怕自己會沉浸在這種錯覺中,又去做什麼不切實際的夢。

但陸北望似乎跟她杠上了,她不動,他乾脆就熄了火。

兩人僵持了一分鐘,江潮總算妥協,坐到了副駕駛。

她正襟危坐,目視前方,有些緊張。

“噔!噔!”儀錶盤傳來提示音。

陸北望歎了口氣,又踩下刹車,傾身看向她。

江潮頓時坐直了,眼睜睜看著他離她越來越近。

他、他想乾什麼!

江潮下意識都去掏自己的防狼噴霧了,他要是再敢像重逢時那樣強吻他,那她今天絕不手軟!

他的大手堪堪擦過她的耳側,男人的氣息瞬間如泰山壓頂般侵襲了她的鼻息。

江潮感覺渾身的血液都被他帶動的沸騰起來,心底湧起一股燥熱,眼前卻倏然閃過一道黑影。

隨後便是“哢嚓”一聲,按扣的聲音。

她反應過來後立刻紅了臉——是她又忘了係安全帶了,他隻是過來幫她繫上而已!

“繫好。”陸北望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紅紅的耳垂,喉結不禁動了動。

怪不得陸西珩總說羞紅臉的女人最是可愛,像紅彤彤的蘋果,讓人想一口吞掉。

陸北望覺得自己小腹有點緊繃,身體的本能已經讓他想吃掉這顆“蘋果”了。

江潮又羞又窘:“你可以提醒我,我自己又不是不會係!”

“你不是說過喜歡我這樣幫你洗?”陸北望回的理直氣壯,彷彿他剛纔刻意製造的曖昧僅僅隻是為了繫個安全帶而已。

“那、那是以前說的,不作數了!我收回!”江潮氣道。

“那又是誰說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能收回?”陸北望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話題終於繞回到了他一直介懷的那些話。

他慢悠悠啟動車子,不疾不徐道:“好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我接受你的道歉。你那天說的話,我不會當真。”

江潮一整個大無語。

她跟陸北望實在腦迴路不對付,乾脆轉換話題道:“軒遲說他也想來探望陸小姐,順便道歉,我要不要叫他過來?”

“軒遲?”陸北望輕哼一聲,“你在公司也叫他叫得這麼親密?也這麼公私不分?”

江潮無奈道:“在公司我和他幾乎不會說話,也冇人知道我和老闆是舊識。還有,稱呼親密不代表什麼。如果我愛一個人,那我就算喊他的全名,也是最親密的姿態。”

陸北望嘴角的笑意瞬間擴大。

大到他都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

江潮莫名其妙的抬眼,看向這個突然傻了的男人。

陸北望重重咳嗽一聲,斂起笑,故作嚴肅道:“以後不要這樣突然表白。”

“表、表白?”江潮真是惶恐了,他哪隻耳朵聽見她對他表白了啊!

“陸北望你冇事吧?”話剛一出口,江潮突然反應過來了。

她一直對陸北望冇什麼專屬昵稱,初相識的時候會喊他一聲“陸學長”,後來幾乎都是喚他的全名。

她剛纔無意間說出的話,被他誤會成對他的表白了!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江潮急忙解釋:“你誤會了!我冇有……”

陸北望果斷的打斷她:“好了,你的心意我都懂。以後不要在我開車的時候說這種話。”

剛纔那突如其來的告白,像是泰坦尼克撞冰山,他的心房驟然間地動山搖,右腳幾乎錯踩成刹車。

江潮不死心,還想繼續解釋:“你真的誤會了!我對你真的冇那個想法!”

陸北望挑挑眉,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上下打量了個遍,露出曖昧一笑:“哦,我對你暫時也冇那個想法!”

江潮更加惶恐了——這還是她記憶裡那個冰山冷男陸北望嗎!

怎麼突然跟發情的狗一樣,到處放電!

“不說了,我要專心開車。”陸北望收起流連在她身上的目光,強迫自己注意力迴歸到方向盤上。

心房的地震似乎還殘留著顫動的餘震,在他心間泛起陣陣漣漪,餘韻繞在心頭。

他想獨自安靜的享受一下,這久違的,類似幸福的感受。

醫院很快就到了,江潮看陸北望那副自戀的樣子就來氣,也冇再提章軒遲的事情。

隻是他為什麼帶她來的是燒傷科?

“陸先生,您來複診啦!”燒傷科一位胸牌掛著護士長的大姐出來迎接他們。

江潮扭頭看向陸北望的後背,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陸北望為了救沈湘黎留下的燒傷,難道還冇好?

事到如今,再想起當年那場幾乎令她喪命的大火,她的心情已經無比平靜了。

對她而言,那是一場災難,也是一場涅槃。

“這位就是陸太太吧!這次終於看到陸先生有家屬陪同了!”護士長大姐十分熱情,不由分說便招呼著江潮跟著陸北望一同進了診室。

江潮很想解釋,但是一進門,就被乍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幕震驚了,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疤痕交錯的後背。

一條條肉粉色的疤痕如老樹盤根般,猙獰恐怖的交縱盤桓在陸北望古銅色的後背上,像一幕恐怖片。

江潮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強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他的疤映出他當初的確傷得很重。

那時他躺在ICU裡被大夫連下七次病危通知書,連主治大夫都說,除非病人有極強的求生意誌,否則基本迴天乏力。

最後陸家死馬當作活馬醫,老爺子親自來到看守所,求她去見他一麵。

可她能給他什麼求生欲呢?

無非是放他自由,放他去追求他不惜為之出生入死的沈湘黎。

他再疼再痛,從那之後,也跟她再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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