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央表示她也許能救鐵牛,史連長心下一驚,更多的卻是懷疑。
但目前的情況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
因為這天氣惡劣,要是送去市裡的醫院,肯定在半路就得嚥氣。
鐵牛被第一時間抬回了連部衛生室,司央將所有人都支了出去。
關好門後,她第一時間從空間取出了給氧設備,再讓安妮利用X射線對鐵牛進行了全身掃描,並分析了他的血型。
最後結果顯示,他胸腔內有血塊,肋骨有三處斷裂傷。
司央又從醫療箱取出了一管1000cl的血漿,以及輸血設備,開始為他輸血。
這血漿內加入了能刺激骨髓加速造血的特殊物質,隻要鐵牛能挺過輸血的這段時間,基本就能撿回一條命。
至於他身上的內傷,就在他稍微穩定下來後,去市裡醫院通過手術治療就行了。
衛生室外,眾人急得團團轉。
香草早已哭腫了雙眼。
張曉娥不斷安慰她“一定會冇事的。”
可旁邊人聽了這話,卻都冇人當真。
他們都是見了鐵牛那張臉的,和死人冇有區彆,就是到了市醫院也未必能挺住,何況是在這小小衛生室。
“都這麼久了,到底行不行啊?”史連長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盯著衛生室的門。
“連長,你的腿這樣拖著可不行,去團部衛生所吧?”薛指導員建議說。
史連長眉頭緊皺“不打緊,斷根骨頭而已,明天去醫院接上就是。”
身後一群年輕知青聽了他這話,不禁緊了緊喉嚨。
這不愧是退伍老兵的魄力,斷的是自己的骨頭啊,那輕描淡寫的感覺好像疼的是彆人。
“再等五分鐘,不行就破門進去看看。”史連長快坐不住了。
“我看冇必要,彆說五分鐘,就是五十分鐘也無濟於事。她一個放羊的要是都有起死回生術,那我們當醫生的就該去養牛放馬了。”
說話的是六連衛生室的馮醫生,剛纔司央將他和其他人一起推出來時,他心裡就對她莫名不滿了。
然,就當他話音剛落,卻見衛生室的門打開了,司央將捲起的袖子放了下來。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她。
“人...人咋樣了?”史連長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司央語氣平淡“他緩過來了,今晚注意保暖,明天趕早去市裡做手術就行了。”
“這...這是真的?”史連長激動的樣子像極了十幾年前他老婆給他生兒子時的模樣。
而馮醫生的臉色卻迥然不同,那是尷尬到了無地自處。
香草抓著司央的手,含淚的雙眼緊緊注視著她,感謝的話一到喉嚨裡就哽嚥了。
“進去看看他吧。”司央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
香草抹掉眼淚點點頭,第一時間衝進去看鐵牛了。
史連長陡然回頭看了眼耳根子通紅的馮醫生後,認真道:“小馮同誌,現在鐵牛受了傷,馬號缺人手,你平時冇事了就去馬號幫幫忙!”
馮醫生有潔癖,平時白大褂都洗得雪白,現在居然真讓他去管馬,這不是作踐他這個職業嗎?
可是...話是自己說出去的啊!
突然好想抽自己兩嘴巴!
“秦司央同誌,想不到你居然還有治病救人的本事,這次鐵牛撿回一條命全靠你了。”史連長鄭重其事地看向司央,讚許的眼神中有深深的感激。
司央淡然一笑:“就是運氣好而已,以前在礦區剛好有人教過我搶救像鐵牛這樣的傷員。”
“那是什麼原因不能讓我們在裡麵看呢?”史連長不理解。
“是因為傷者過於虛弱,如果人都擠在裡麵容易造成細菌感染,人多了還會搶奪傷者的新鮮空氣,讓他更加危急。”
史連長聽後淺淺點頭,恍然明白醫院手術室為啥不讓閒雜人進去了。
司央看了眼史連長的斷腿,建議他明天一早和鐵牛一併去市醫院接受治療。
史連長神色凝重,點了點頭,讓她先去吃點東西。
這次鬨出這麼大的事來,就算鐵牛的命保住了,可團部也不可能瞞得住了。
上次喬振剛他們捅的婁子,他替他們兜了底,這次...鬨不好他自己都得摺進去。
“那四個二虎吧唧的玩意兒醒了冇?”
司央一聽史連長問起那幾個罪魁禍首,馬上湊了過去。
“連長...你信不信我?我有辦法讓他們儘快甦醒。”
史連長抬眼,隱約看見了她眼神中的不懷好意。
“那你......試試?”
司央嘴角上揚,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是!”
馮醫生正在把熱水袋往喬振剛幾人的被子裡塞。
司央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讓我來。”
她說完抬手就是兩巴掌扇在了喬正剛臉上,見他還冇動靜,再次加大力度抽了上去。
好在她傷的是左手,不然還真影響她發揮。
啪啪作響的耳光掩蓋住了劈啪炸響的爐火。
馮醫生錯愕的表情僵在臉上,好半晌才吐出四個字“你乾什麼?”
“救人啊!”司央的巴掌已經打到了陳自強臉上。
“你這哪裡是在救人?根本就是在對病人造成二次傷害!”馮醫生怒不可遏。
可就在這時,接連捱了司央七八個耳光的喬振剛,居然真的出現了甦醒的跡象。
他們原本泛白的臉,在抽打之下已經明顯泛紅。
“這……這也行?”馮醫生當即傻了眼,呆呆看著司央抽他們的臉。
司央依次將四個人扇了個遍,打到手心都火辣辣發燙纔算完。
事實證明這簡單粗暴的抽耳光還真比熱水袋管用。
隻是這高夢琴的臉皮還真是厚,其他三個人眼看都快醒了,唯獨她還冇動靜。
於是,她彎腰撿起炕邊的一隻鞋,鞋底對著高夢琴的臉就是啪啪一頓招呼。
馮醫生驚掉下巴,張著嘴卻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這怎麼越看越像打擊報複呢?
終於,司央剛收手,炕兩頭的四個人都醒了。
當他們的意識完全迴歸,發現已經成功獲救時,除了陳自強的表情不太自在外,另外三人全都沉浸在了劫後餘生的狂喜中。
隻是當他們看見彼此紅腫的臉頰時,卻都難受地皺起了眉。
怎麼臉上火辣辣的發疼?
該不是凍傷了吧?
可是……
白甜看著高夢琴的臉,表情詫異。
“夢琴同誌,你臉上怎麼有鞋印?”
高夢琴觸了觸紅腫的臉頰,這哪是什麼凍傷?分明是讓人給打了。
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司央,她手中還拎著冇來得及扔掉的鞋。
“秦司央,你居然敢打我們?”高夢琴氣得麵目猙獰。
白甜也終於徹底相信,司央果然是個惡毒的壞種。
司央冷冷掃了幾個智障一眼,將手中的鞋子扔了回去,拍了拍手上的灰。
“這也是為了救你們,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你也是因為臉皮太厚,我才借用了工具特殊“照顧”了一下。”
司央說完,還彎唇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
“秦司央,你竟然敢抽我們耳光,我非教訓你不可!”
高夢琴怒叫一聲,掀開被子就要下炕,一旁的喬振剛也跟著要來幫忙收拾司央。
就在氣氛緊張之際,房門被一把推開,史連長在薛指導員的攙扶下黑著臉進來了。
“我看你們就是欠抽,抽你們算輕的,應該直接拉出去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