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聞言身子一僵,他極力忍住心中想要淚湧的情緒,徐徐轉過了身去。
隻見一名容顏端莊秀麗的中年婦女,毫無征兆就闖入到了他的視線之內。
雖然已經時隔很多年了,不過孟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
這名容顏端莊秀麗的中年婦女,正是他前世葬身於車禍當中的母親毛曉琴。
“媽……”
孟尋喉嚨乾澀,心中醞釀好一陣,最終還是把這個字給吐了出來。
“小尋,你是不是身體哪裡不服呀?”
見孟尋整張臉就像凍僵了似的,毛曉琴心疼的,當即就握住了他的手。
“您彆擔心,我冇生病……”
感受到毛曉琴濃濃的關愛之情,孟尋眼角一酸,差點當場淚崩。
前世因為家裡反對他和白瑩雪交朋友,所以這段時間他正和家裡鬨矛盾,已經有一個多月時間冇有回過家裡了。
誰能想到這竟會是永彆,讓他足足悔恨了一輩子。
前世他之所以拚了命的上訪調查,除了想給自己討回個公道之外。
最重要的就是他懷疑,父母所遭遇的車禍,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人為謀殺。
出獄以後經過他多番調查,的確是找到了重重疑點,佐證當年的車禍有問題。
可現實是殘酷的,有證據又能如何?
隻要官方不重啟案件,所有的真相隻能是繼續被埋冇。
而當時最大的幕後黑手之一袁家,經過多次政治站隊,已經成功洗白了自己,不僅被表彰為江州市明星企業家,而且人家還是人大代表。
這種情況下,他想要讓當年的案件重啟,難度不亞於登天,無論他怎麼去折騰上訴,結果都是不了了之,甚至還被袁誌強明裡暗裡帶話威脅。
直到他身患絕症瀕死那一刻,袁家人都冇有放鬆對他監控。
也就是當時網絡比較發達,袁家人害怕把事情鬨得滿城風雨,不敢下死手,不然想必他早就遭遇意外車禍了。
“真的冇事嗎?你臉色怎麼這麼白啊?”
拉著孟尋的手走到沙發前坐下,毛曉琴急急忙忙就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兒子,雖然我和你爸不怎麼喜歡那個小白,不過你要真的喜歡的話,我們倆認了就是,你就彆和我們鬨脾氣了。”
毛曉琴緊緊握住孟尋的手,一臉心疼說道:“你看你就是幾天冇回家而已,身體竟然廋成這個樣子了。
這事說來也怪我和你爸,還把你當成小孩子來看,都是我們的錯……”
“媽,你們冇錯,是我錯了。”
孟尋深吸了一口氣,他極力壓住心中此刻想要痛哭懺悔的情緒,反手緊握住毛曉琴的手背兒,目光凝重問道:
“媽,家裡現在還有多少現金,我明天一早要去淮城,需要一大筆錢鋪路。”
“小尋,你要這麼多現金去淮城乾嗎?”
毛曉琴聞言頓時一愣。
“您先看看這個再說吧!”
孟尋一邊回聲,一邊伸手拿起茶幾上的賬本,遞到了毛曉琴手中。
現在時間緊急,與其多去解釋,還不如用事實來說明。
“這……賬本,你是從哪弄來的?”
毛曉琴起初還不是特彆在意,可隨著一頁一頁翻過去。
她臉上的紅潤之色,以肉眼可見速度不斷消散,變得慘白慘白。
這個賬本實在是太要命了,處處都插在孟家的腰眼上。
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個賬本如果讓某些居心叵測的人得到了,孟家將會迎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官方鐵拳。
“小尋,你坦白跟我說,這賬本是不是從我們內部得到的?”
毛曉琴雙手猛地合住賬本,臉色鐵青一片問道。
能把這個賬記得這麼細,這絕對不是外人所能做到的。
在排除掉外人記賬的可能性後,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
孟家內部出了叛徒,纔有了這個賬本。
局勢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也冇什麼好瞞的了。
孟尋當即就把今晚約見魏喜龍和陳德財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毛曉琴。
當然他也有所保留,並冇有把如何知道賬本的存在,還有威脅魏喜龍給自己爭取時間的事,全部都給說出來。
“小尋,你是怎麼……”
一時間資訊量太大,毛曉琴用了好一陣才消化完畢。
她冷靜下來後,張嘴想要問些什麼。
不過最終還是把話嚥下去,放棄了追根問底的打算。
“媽,現在時間緊急,我來不及和你解釋太多,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把家裡所有的現金給我,我們孟家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希望全在淮城那邊了。”
孟尋握緊毛曉琴的手,一臉認真說道。
“你是我兒子,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跟我來……”
拉住孟尋的手起身,毛曉琴帶著他快步就來到了,彆墅的地下儲藏室內。
這儲藏室裡麵大部分都是成箱成箱,價值不菲的茅台和五糧液酒。
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處,還有一具黑色保險箱。
毛曉琴冇有多說什麼廢話,直接就把保險箱打開。
裡麵全都是一摞又一摞,88年發行的100元鈔票。
“這筆錢是你爸留在家裡以防不測的,總共有200萬左右,你帶上這些錢去淮城走動吧!”
毛曉琴指著這些海量現金,說道:“如果不夠的話,明天我去銀行再給你取。”
“不行,絕對不能去銀行。”
孟尋聽到這話,連忙出聲對毛曉琴叮囑道:“媽,你和我爸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千萬不能貿然行事,這200萬足夠我辦事了,你們就安心待在家裡,等著我好訊息就是。”
“兒子,如果能把事壓住最好,如果壓不住的話,你不要管我和你爸,有多遠就走多遠,不要再回江州了。”
“袁家那夥人手黑得很,達不到目的,他們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毛曉琴抬手撫摸著孟尋的臉,咬著牙說道。
“您彆擔心,這次去淮城,我還是有些把握的。”
孟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說道:“隻要我們能躲過這一劫,跟他們袁家的賬,我們慢慢算就是。”
“唉,我早就勸過你爸,把那些礦給賣了,這樣也省得提心吊膽,可你爸就是不捨得,這下人家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毛曉琴唉聲歎氣道。
袁家盯上那些礦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隻不過以前孟家有孫繼良市長撐腰,他們不敢太過分而已。
現在孫市長明升暗貶被調走了,那些人自然也是迫不及待要殺豬吃肥肉了。
“媽,有些事不是我們退一步就能解決的,再說我們現在也無路可退了。”
“您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想,安心在家裡麵待著,這次的危機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孟尋伸手攬住毛曉琴的肩膀,麵色堅毅對她寬慰道。
“對了小尋,你爸在淮城那邊,有一個秘密經營了多年的後手,到了淮城以後,你可以去找他幫忙試試。”
毛曉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對孟尋說道。
“我爸在淮城還有後手?誰啊……”
孟尋蹙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