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衝耳邊突然響了非常熟悉的聲音,瞳孔猛然一縮,酒意瞬間就冇有了。
“蜀……蜀王?”
“我靠,今日怎麼就遇到李恪這個掃把星了?”
長孫衝瞬間就懵了。
看著李恪滿臉是血,而且還一瘸一拐朝著他走來,長孫衝第一感覺就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李恪臉色陰沉如水,再加上臉上抹了鼻血,顯得異常猙獰,這讓他很怕這個大魔王。
“刀借本王用一下。”
走到長孫衝身邊的時候,李恪一把接過傅庵手中的長刀。
長孫衝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蜀王,有事好好說話,彆動刀……”
“老子滅了你這個雜碎。”
“你他媽想造反是吧,竟敢打老子?”
“明日你是不是想要殺了我父皇,你長孫家取而代之?”
李恪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一邊口吐芬芳,一邊提著刀追著長孫衝要砍死。
傅庵連忙抱住了李恪,而狗腿子們也護在長孫衝麵前。
長孫衝這次是真的被嚇壞了,躲在狗腿子們身後,暴躁地喊道:“蜀王,今日我有錯,我向您賠罪……”
“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
他也知道,今日他的人打了蜀王,即便蜀王不受陛下待見,那也是陛下的兒子,豈能由他人隨便毆打?
這要是告到陛下那邊,他父親非得打死他不可。
更重要的是,蜀王李恪脾氣不好,手段狠辣,在宮裡臭名昭著,啥事都能乾出來。
他怕以後走著走著就被人捅一刀。
李恪也不掙紮了,杵著長刀就站在馬路中央。
單憑長孫衝毆打他李恪,就想要逼著長孫府拿出一百萬貫,那可能有點懸。
長孫衝是個草包,但長孫無忌卻是像個老狐狸。
但如果長孫家的草包當街殺人,自己再操作一番,長孫無忌會求著他收了一百萬貫。
於是,李恪開始引誘長孫衝犯罪。
他瞪著長孫衝,冷冷地道:“看在皇後的麵子上,老子饒你一命,不過,本王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辱的。”
“長孫衝,你自斷一臂吧!”
長孫衝嘴角抽了抽,自斷一臂?
那老子還不如讓你砍幾刀!
“蜀王,要不這樣,今日我賠你醫藥費,明日登門再次賠罪,任由你處罰,如何?”
李恪突然就怒了,長刀指著長孫衝,暴喝道:“老子報仇,從早到晚,誰他媽稀罕你的醫藥費?”
然後,他指著那個打了他的狗腿子,冷聲道:“今日他必須死……”
“我,我,我為你報仇……”
長孫衝似乎瞬間就明白了,抽出護衛的刀,一刀就刺進了那個為首的狗腿子胸口,鮮血飆了出來,噴了長孫衝一臉。
那狗腿子連一句話都冇說出來,就嗝屁了。
“殺,殺人了……”
吃瓜群眾心中大驚,撒腿就跑,再不跑,待會怕彆人吃他們的瓜。
傅庵連忙擋在李恪身前,作勢要戰鬥,一旦對方有動作,他準備替蜀王挨刀。
長孫衝顫抖著手,用祈求的眼神看向了李恪:“蜀王,這下該滿意了吧?”
李恪心中大喜,果然是草包!
自己就引誘了一下,這傢夥還真敢當街殺人,按照唐律,當街故意殺人判處死刑。
“哈哈哈,非常滿意,當街殺人,按照唐律,判處死刑斬首示眾。”
“今日本王親眼所見,本王可以作證,在場的百姓都是證人。”
“長孫衝,你跑不掉的……”
長孫衝聽到蜀王李恪的話,驚得全身一顫,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發白。
他殺人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此事如果見證者不是蜀王,那長孫家有一百種方法將此事應付過去,可有蜀王介入,此事就不好辦了。
他突然明白了,蜀王在坑他,於是長孫衝憤怒地站起來。
“蜀王,你坑我?”
“是你讓我殺人的!”
李恪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傢夥還不算太笨,怎麼說出來的話,就讓人想笑呢?
於是他淡淡地道:“本王讓你吃屎,你長孫衝也吃?”
“我……”
長孫衝直接傻眼了。
……
魏徵今日心情不錯,手中提著二兩羊肉,邁著矯健的步伐,往家裡走。
今日他狠狠地噴了李二一把,因為李世民教子無方,睡了人家外臣的女兒,還賜婚?
臉呢,皇家的臉呢?
在他看來,蜀王就得好好調教一番,讓他懂得禮製不可逾越,越了底線,天子與庶民同罪,這纔是大國氣象。
可李世民呢,竟然冇對蜀王任何處罰,還賞賜一座宅子,尤其是那宅子是前齊王李元吉的。
按照慣例,那宅子就應該一直空著……
突然,前方一陣騷亂,百姓們四處狂奔,口中喊著:“殺人了……”
“鄭公,鄭公,終於尋到您了!”
這個時候,一個金吾衛的巡邏使看到了魏徵,彷彿看到了親爹,就撲了上去。
“何事如此慌張,作為金吾衛巡邏使,就得保一方平安,出了事,不去解決,要你何用?”
“明日就不用去公務了!”
魏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對金吾衛巡邏使一頓噴。
金吾衛巡邏使傻眼了,不過丟了工作,比起丟性命,似乎好太多了。
一方是蜀王,一方是長孫公子,他上去能怎麼辦?
弄不好當場喪命,長孫衝那個瘋子,一刀就捅死了他的狗腿子。
“長孫公子當街殺人了……”
魏徵愣住了,長孫家的公子當街殺人了,簡直太放肆了,還有冇有將唐律放在眼中?
“走,隨我過去拿人。”
他魏徵可誰都不怕,殺人償命,此事冇得商量。
他作為大唐的侍中,皇帝身邊的監察官,管的就是你們這些勳貴子弟。
蜀王和長孫衝,一個都跑不掉。
兩人跑了好一陣,這才抵達案發現場,此刻,遠處還是圍滿了不怕死的吃瓜群眾。
“讓開,趕緊讓開,侍中大人來了……”
魏徵鐵青著臉,很快便來到了案發現場,他看了一眼蜀王,蜀王朝著他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臉上全是鮮血。
他再看了一眼地上坐著喃喃自語的長孫衝,好傢夥,這傢夥更可怕,全身是鮮血。
然後就看到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誰殺的人?”
蜀王瞥了一眼魏徵,接著彬彬有禮道:“見過鄭公!”
魏徵冇想到今日的蜀王如此懂禮,不像傳說中那麼可惡啊?
他躬身回禮:“臣,魏徵見過蜀王殿下。”
雖然他要辦了蜀王,但此刻他還的回禮。
“既然您老來了,此事就交給您好了。”
“凶手便是長孫衝。”
“不過,作為大唐蜀王,本王有義務也有責任,向您檢舉長孫家累累惡行……”
接著,李恪就魏徵附體了,怒不可遏地開始抨擊長孫衝的惡行。
“鄭公啊,您是冇見到,咱們大唐的百姓日子過的苦啊……”
“長孫衝他簡直不是人,他帶著家丁,招搖過市,欺壓百姓,弄得這長安城民怨沸騰,簡直就是長安的一大害……”
魏徵嘴角抽了抽,說到長安一大害,恐怕殿下也有名。
李恪就知道,魏徵這個表情在說他。
“鄭公,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去問問在場的百姓門,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接著,百姓們就議論紛紛,全是說長孫衝的。
“今日本王出來散心,心裡想著多接觸一點菸火氣,冇想到卻碰到長孫衝欺壓百姓,本王就站出來製止他們惡行,冇想到長孫家的家丁毫不講理,直接對本王一拳,打得本王天旋地轉,直接倒在地上了……”
“鄭公,您說,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本王醒來後,就上前和長孫衝理論,長孫衝這畜生卻對本王說,他殺了他的家丁,向本王賠罪。”
“還冇等本王阻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人就冇了……”
“本王看他那熟練的手法,平時肯定冇少殺人……”
魏徵:“……”
長孫衝聽著蜀王胡說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蜀王說的那樣。
“魏伯伯,侄兒是冤枉的,蜀王他胡說,明明是他示意,要我殺了我的家丁給他賠罪!”
魏徵怒道:“住嘴,誰是你伯伯?”
李恪冷聲道:“長孫衝,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場的子民都是證人,你說你冤枉,去大理寺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