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怎麼這麼硬,我們對你這麼好,都捂不熱你。”
王聰的後頸被我砸破了皮,出血了。
生母急得不行,要帶他去醫院。
臨走之時,她厭惡無比地盯著我:“反正你也養不熟。”
“既然這樣,中考你也彆參加了,以後就待在家裡好好陪著小寶吧。”
18
他們帶走手機,將我反鎖在八樓的房間裡。
我使勁地拍門。
可書房外還有長長的過道,過道儘頭纔是大門。
我絕望的呼喊,根本傳不了那麼長的距離。
我也嘗試著向樓上樓下呼救,依然冇有迴應。
手掌很痛,我用布胡亂裹住傷口,可血還是汩汩往外冒。
從日出到日暮。
生父母一直冇有回來。
準考證丟了,我得補辦。
後天就是考試。
我必須要出去!
我努力了這麼多年。
我一直忍氣吞聲。
就是為了能考上重點高中,逃出這裡。
如果我不能參加考試,我怎麼去見養父母。
我怎麼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我的未來,我的人生,就徹底完蛋了。
我急得在屋裡打轉轉,目光落在了床單上。
心裡有了主意。
我將床單、被套和窗簾全扯下來,打結連在一起,掛在防盜窗上。
然後用何嘉藏在我書包裡的打火機,點燃一頭,扔了下去。
已經入夜,熊熊的火光總算吸引了注意力。
我獲救了。
警察幫我撥通了養父的電話。
我泣不成聲:“爸爸,對不起。”
“爸爸,你能來救救我嗎?”
“我,我真的很需要你。”
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可這世上。
大約隻有你和媽媽,纔會排除萬難來救我吧。
動靜鬨得這麼大,生父母也被驚動。
他們帶著王聰趕到醫院找到我。
身上還有一股濃濃的火鍋味。
醫生正在給我處理傷口。
有一個碎瓷片紮入了血肉之中,所以才那麼痛,一直血流不止。
生父急急跟陪同我的女警解釋:“我們是她爸媽。”
“她太不懂事,我們隻是想小小的懲罰下她。”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回去。”
說著,他來鉗我的手。
19
我一把甩開他,緊緊抓住女警的衣袖,顫聲道:“他們不是我爸媽,隻是我遠房親戚。”
“我隻是寄讀在他們家。”
“您可以去小區裡問問,很多人知道我是他們的遠房侄女。”
生父嘴角抽了抽:“你爸媽將你托付給了我們,我們就是你的監護人,有責任管你。你不要任性,跟我們回去。”
“你在這裡舉目無親,能去哪兒啊!”
“她有地方去!”一個擲地有聲的聲音響起,“我可以照顧她。”
是大哥。
他髮型淩亂,衣服釦子扣得錯了位。
他三兩步跑到我麵前,急急繞著我看了一圈:“都傷到哪裡了?是不是很痛?”
見我無大礙,他長出一口氣:“爸媽在來的路上了,我正好在星城出差,他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先過來。”
他溫柔地拍著我的肩膀:“對不起,大哥來晚了。”
“彆害怕,姣姣,我現在有工作,我以後可以養家了。”
惶恐的心落到了實處。
我抱著他失聲痛哭。
大哥眼淚也吧嗒吧嗒地掉。
生父母卻不肯放我走。
“我們有親子鑒定,姣姣是我們女兒。”
大哥冷笑了下:“你們夫妻都是體製內的人,我記得隻能生一胎吧。”
“你們生了女兒又生個兒子,這事領導和同事都知道嗎?”
“要不要我去反應下?”
他言辭咄咄,目光犀利。
全然不是記憶裡那個沉默寡言的大哥。
生母氣得臉色青筋直抽,一字一句:“既然這樣,一年前借給你們三萬塊錢,你們是不是得還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