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遇到危險,而且抓姦,不適合鬨大。”雲淺然神色冷淡,毫無起伏地吐出兩個字,“……丟臉。”
“什麼?”盛暮臉上一片空白,神色僵硬的看向眼前語出驚人的少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去……抓姦?”
雲淺然淡定點頭。
盛暮眼一晃,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所以和這一代的年輕人產生了代溝,不然為什麼他們能這麼淡定的說出這麼瘋狂的話。
偏偏他覺得難以置信。
剛好,被遣去開車的助理將車開到了兩人前麵,盛暮神色有些恍惚的讓雲淺然上車,為了避免拒絕,直接讓助理去海晶小區。
車內一片安靜,雲淺然安靜地坐著讓係統調出渣男離開後的監控。
陳昊景被兩個保安直接架出了酒店,扔到酒店門口,一張還算英俊溫和的臉異常的猙獰扭曲。
剛好陪他一起來的朋友就在門口等他,看到陳昊景這樣狼狽的出來,瞬間就變了一副嘴臉。
他們走之前都聽得差不多,不就是他們心比天高的陳哥腳踏兩隻船被富家女抓姦了嗎。
幾個男性朋友挖苦了一會兒就順勢帶著他們的同伴離開了。留下陳昊景在路邊狠狠地踢了一下綠化帶上的樹乾,隨即拿出手機氣憤的打了個電話。
一切都表現得很正常。
渣男被扔出酒店門口顏麵儘失,然後被同事取笑,大家無趣離開,最後渣男一個人發泄怒氣。
但雲淺然卻感覺裡麵一些人的表現實在太過違和,那幾個取笑他的男同事眼神太過瞭然,彷彿與渣男極其熟稔,很是瞭解這個人的本性。
而且渣男後麵似乎說了什麼抱怨、氣急的話,她冇學過唇語,但看對方的神情有些懊悔。
隻是肯定不會是懊悔劈腿!
為什麼?
係統弱弱的插了一句:不是後悔劈腿導致他被甩還是因為什麼?
雲淺然:他後悔的是劈腿被我抓到了,冇有事先做好防備。
但我猜之後他還要想,如果我冇猜錯的話,我主動甩他的行為肯定會打亂他的計劃。
係統:??
雲淺然靜靜地看著係統,同情地揉了揉軟軟的小光點,眼底流露出一絲憐憫。
係統:等等,我覺得宿主她在內涵我的智商。
雲淺然興致勃勃的看著渣男倒黴,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麵不改色的平靜。
在氣氛安靜凝滯的車廂裡,這一表現無不讓前麵的助理佩服。
“淺淺。”盛暮突然出聲將雲淺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也讓專心開車的助理嚇了一跳。
他可從冇聽到自家老闆用這樣的口吻語氣跟人說話過,這突然來一下,還挺驚恐的。
助理悄悄按住砰砰跳的小心臟。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一定要小心開車。
雲淺然偏過頭便看見男人依舊是一副一心為了孩子的好家長表情,溫和有耐心,與他那銳利逼人的五官一點也不相稱。
但卻很有趣!
男人柔聲開口:“你才大一,先不要急著談戀愛,你們這個年紀最容易被矇騙。”
“叔叔也不是說不準談戀愛,隻是建議談戀愛之前必須能確定不會看錯人,否則後麵受委屈的還是你。”
“既然你已經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就不要再去想了,如果以後對方再來糾纏你,叔叔不是給你了名片嗎,你就打我上麵的電話!”
話一落,車內的三人頓時寂靜無聲。
盛暮:他的身份似乎不對,他好像不是親叔叔。
雲淺然:男主是不是崩人設了……
助理:這個一臉柔色,溫和親切的人是他們公司裡那個冷酷淡漠,不近人情的上司嗎!
車廂頓時泛起有些詭異的尷尬,尷尬的沉默。
雲淺然眨了眨眼:“謝謝盛叔叔。”
盛暮暗自舒了口氣摸了摸雲淺然的小腦袋瓜。
心裡除了對方懂事的欣慰,還有一絲隱秘的竊喜。
到海晶小區停車處,雲淺然意外的發現對方冇有停下,反而異常熟悉地往她住的那一棟開去。
到點,她麵色無波的坐在原位,等助理來打開車門。
雲淺然有禮貌的謝過男人,正欲轉身進去。
“等等。”盛暮出聲止住了她的步伐,“一起進去吧。”
雲淺然看到對方麵色如常的邀請,驀的想到對門還冇見到的鄰居,心底突然升起一個大膽的猜測。
而男人往前的方向毫不遲疑的證明瞭她的猜測。
“盛叔叔。”雲淺然站在門口朝男主扯了扯嘴角,果不其然又看到對方臉上古怪的表情。
“我在這裡的住所,是盛叔叔幫忙的嗎。”
盛暮一臉平常的點點頭:“之前買的時候一起買的,一直都空著,舉手之勞。”
“還習慣嗎?”
雲淺然點點頭,繃著小臉認真道謝,隨即問了一句:“盛叔叔把房子賣給我會不會虧了,我可以把……”
說到一半的話頓時消聲。
雲淺然餘光瞥著男人捏住自己臉頰的手指,不由看向男人。
男主似乎又在崩人設。
他不是有潔癖嗎……
潔癖?盛暮的確有,但他實在不覺得有什麼難受的,相反,每次看到小朋友繃著一張小臉嚴肅地和自己對話時,他總有一種想捏捏對方的臉,把那一張麵無表情的麵具打碎的衝動。
“小孩子整天繃著臉乾什麼,又唬不了人。”
雲淺然維持著這個姿勢,木著臉道:“延緩衰老,不容易長皺紋。”
還有,謝謝你誇我年輕。
盛暮笑了,猝不及防的笑容讓人眼前一亮,連雲淺然也不由一愣。
“歪道理。”
雲淺然閉著嘴,再不說一句話了。
“都是鄰居,要進來坐會兒?”盛暮開口建議道。
“謝謝盛叔叔,不過我等會兒還有事。”
盛暮也不強求,揉了揉小朋友的頭髮。
臨走時,盛暮才道:“那房子不賣出去纔是虧,你還讓我賺了。”隨後擰了下眉,狀似苦惱,玩笑道,“又要欠小朋友一個人情了。”
雲淺然僵硬的笑了笑,隨即說了聲再見,逃似的進了房屋。
關著門抵到門上暗歎了聲,有個想當自己親叔叔的冷酷總裁太可怕,隨時都逃不了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