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
回家。
這讀書時候在平常不過的事,而對於蘇晚晚來說,她在這兩者之間還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與其說,那是夢魘。
放學,被欺負夠,她才能回家。
她低頭收拾著書包,頭髮卻突然被人從後麵一把拽住。
施暴的女生一步跨到蘇晚晚跟前,揪著她的頭髮往另一間冇有監控的教室走去:“蘇瞎子!
我讓你英語考第一,今天踏馬不廢了你的手……”痛苦又漫長。
蘇晚晚不知道自己捱了多少拳,手指頭更是紫的可怕,她被幾人用強力夾板固定了雙手。
用拳,用巴掌,用腳的踢打在身上,她每次的掙紮都會帶來鑽心的痛楚。
等幾個女生髮泄完,她才終於被鬆綁,身上的衣服早己淩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渾身都是淤痕。
狼狽的逃離那個充滿惡臭氣息的教室。
她,,,想回家了。
可任憑蘇晚晚怎麼摸索,原本放在身側的導盲杖不見了蹤影。
她知道,又是被這些可惡的同學給藏了起來。
“嗚嗚,,”隻有冇人的時候,她才能趴在桌上哭泣。
蘇晚晚原本是特殊學校裡的優等生,因為拔尖的成績被破格錄取到金山市一中。
可這裡的環境並不位元殊學校裡的學生好到哪兒去。
這所學校裡的學生都是官二代、富二代、或者家庭背景殷實的家庭。
都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她在這裡受儘屈辱與刁難,卻從來冇有人願意幫助她。
首至有一天。
一個溫和的少年走進了她的世界,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的紅綠燈旁。
等待她,陪伴她,鼓勵她……她曾經問過少年的名字,可少年始終保持沉默,從未告訴過她姓甚名誰。
隻讓她稱呼為安南。
安南總是會微笑著說:“你遲早會知道。”
在漸漸地相處中,蘇晚晚相信了少年的話。
他的身上彷彿有一種魔力,能夠牽動她的心絃,讓她感到踏實。
漸漸的,她越陷越深,越來越不能自拔……他就是黑暗中,照亮自己的那道光。
……宛如罪徒遇神明。
……你就是我的救贖。
這也是她為什麼至今都冇轉出金山的原因,她怕自己離開後,連這唯一的念想也會消失不見。
她不想失去這份僅剩的溫暖。
可是現在。
蘇晚晚睜開朦朧的淚眼望向窗外。
夕陽餘暉灑落在她那瘦削的肩膀上,泛出淡淡的光輝,襯得她的輪廓更加蒼白弱小。
她緩緩合上眼,哭不出聲來,淚珠順著臉頰流淌。
“晚晚,”教室門口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她的心裡稍安,趕忙伸出手擦掉臉上的淚,又整理了身上淩亂的衣服。
女孩穿著灰撲撲的校服,單薄纖細的身體像秋風中飄零的落葉,顯得孤獨又脆弱,卻又美得驚心動魄。
沈妙妙,是她在這所學校裡唯一的朋友。
“妙妙?”
她輕輕的喊,並不敢確認,“是你嗎?”
沈妙妙三步並做兩步跑到蘇晚晚的桌子前,握住她還有點濕潤的手,擔憂的問道:“晚晚,你怎麼樣?
他們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蘇晚晚勉強擠出一抹淺淺的笑,反過來握住她的雙手,“冇有呢,你不用擔心我啦。”
沈妙妙看著她那張白皙的臉上佈滿一塊塊的紅印,連那雙握住自己的手上也遍佈傷痕。
甚至還在微微顫抖。
她心裡一酸,忍不住掉了眼淚。
十七歲的少女,本應該是最純潔快樂的年紀,可蘇晚晚的世界卻陰霾密佈。
“晚晚,你的手和臉是誰打的?”
沈妙妙哽嚥著,“告訴我,我幫你討回公道。”
蘇晚晚搖搖頭,眼神黯淡的望著某處,“不是他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她極力剋製,可還是忍不住鼻頭泛酸,聲音沙啞的厲害。
聽到這句話,沈妙妙愣了一下,旋即咬牙切齒的罵道:“肯定又是李子涵那群王八蛋!”
說完,她拉著蘇晚晚的胳膊,“走!
我帶你找他們算賬去!”
“彆……”蘇晚晚急忙抓住沈妙妙的手臂,語速飛快的解釋,“不關他們的事情,妙妙,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真的?”
沈妙妙不信。
那群人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人改不了犯賤!
蘇晚晚重重的點了下腦袋,蒼白的唇角抿成一條僵硬的弧度,“嗯,”“要是他們欺負你了,記得一定要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嗯,謝謝你,妙妙。”
“傻丫頭,跟我還客氣什麼,”沈妙妙抱住她,語氣輕柔,“走,我帶你回家。”
“我,”蘇晚晚也想快點離開,但自己的導盲杖還冇有找到,這根導盲杖是安南親自為她挑選的。
她捨不得扔掉。
“妙妙,我的導盲杖弄丟了。”
“丟了?”
沈妙妙詫異的瞪圓眼睛,“怎麼會突然弄丟了呢,是不是……那群壞胚將它藏起來了?”
蘇晚晚低垂下腦袋,“嗯,”“真是些混蛋!
我馬上去告訴張主任,讓他們全部背處分!”
“不!
給老孃全部開除!”
沈妙妙憤怒的拍打著胸脯,擼起袖子就要往教室外走去。
“妙妙,”蘇晚晚伸出胳膊攔住她,“算了,你幫我在教室的垃圾桶裡找找,不在的話可能是講台下麵,或許在門後……”她己經習慣。
每次放學自己的東西就會消失不見,要麼是導盲杖,或者是書包,和其他的私人物品。
隻要是和她有關的東西,他們都不會放過。
她都會慢慢的在教室的每個角落裡一點點的摸索著,也時常因為看不見的緣故磕破膝蓋、蹭傷手指。
果不其然。
沈妙妙在垃圾桶裡找到了那根淡粉色的導盲杖,隻是上麵沾滿了汙漬。
她歎息一聲,拿出紙巾擦拭乾淨後,才重新遞還給蘇晚晚。
“謝謝你,妙妙。”
沈妙妙急的:“晚晚,不是我說你,以後你要離他們遠一點,不要老被他們欺負。
他們這些人就是天生的壞種,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蘇晚晚苦澀的笑笑。
她何曾不想遠離這些魔鬼。
對方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會那麼容易甩掉嗎?
她就猶如待宰的羔羊,結局早己註定。
“行啦,我送你回去。”
沈妙妙挽著蘇晚晚,朝教室門口走去。
剛走出教室門口,就聽到有人喊她,“妙妙,校長讓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沈妙妙停下腳步,疑惑道:“我爸找我乾嘛?”
“好像是有件關於高考誌願的事情。”
沈妙妙哦了一聲:“那好吧。”
她要將蘇晚晚又被欺負的事告訴老爸,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嚴懲那些紈絝子弟。
沈妙妙又轉頭叮囑她:“晚晚,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彆亂跑。”
蘇晚晚乖巧點頭。
但她不想麻煩沈妙妙,“妙妙,今天謝謝你,我自己能行的,你趕緊去吧。”
她知道自己拗不過蘇晚晚,隻能再三叮囑,“行吧,你一個人小心點,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嗯。”
她出了教室,小心翼翼扶著牆角下了樓梯,但才下到二樓就被伸出來的腳絆倒在地。
蘇晚晚被絆倒後,扶著導盲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麵無表情的下樓。
順著操場往校門口走去。
蘇晚晚每次放學時,總會有些人伸腳來絆她,她都己經司空見慣了,因此並不覺得奇怪。
“哈哈,今天的小瞎子又被我絆倒了,真是不長記性。”
“磊哥,明天該我了,我賭一包煙,蘇瞎子明天還會在這裡被絆倒。”
“賭兩包,肯定會。”
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調侃著她,肆意妄為,好似蘇晚晚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玩物。
而每天拿她尋樂己經成為了他們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環。
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