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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墨蕭璟和顧輕染剛剛趕到寢殿,便聽殿內傳出墨成賢氣急敗壞的聲音:“一群廢物,醫不好她,本王要了你們的命!”

緊接著,是那群禦醫驚恐的求饒聲。

知道玉柔音情況很不好,墨蕭璟心焦如焚。

可這是禦賢王的寢殿,冇經過允許,即便他再怎麼擔心,也隻能站在門外候著。

顧輕染朝門內看了一眼,瞧見幾個禦醫、大夫跪在寢殿的層層紗幔之外,而紗幔之內除了墨成賢,隱約還有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子。

想必這女子,便是禦賢王的母妃,昭華貴妃了。

當下殿內氣氛顯得極為混亂。禦醫和大夫湊在一起討論著醫治之法,議出結果後,再隔著紗幔指揮伺候在床邊的穩婆。

這時,忽聽得殿內傳來穩婆的一聲驚呼:“不好了,二王妃暈過去了!”

此聲一出,殿內的眾人更加亂了陣腳。

“這可怎麼是好!”墨成賢急的來回踱步,隨即對紗簾外的幾個禦醫和大夫怒吼道:“你們快給本王想辦法!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本王定殺了你們給她陪葬!”

禦醫和大夫卻都是連連搖頭,紛紛對著墨成賢幾人磕起頭來:“殿下饒命啊!二王妃這病症來得古怪,實在無從下手。我等都已經儘力了呀!”

到了這個時候,本坐在椅子上端莊嚴肅的昭華貴妃,亦是急的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難道就真的冇有辦法了嗎?”

垂眸思慮了片刻,緊接著,卻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柳眉微蹙:“對了,皇上不是說,凝玉郡主尋到一個奇人,本事十分了得?人呢,來了嗎?”

“來了,來了來了!”

殿外不遠處傳來管家的一聲驚呼,顧輕染與墨蕭璟回頭看去,隻見管家急匆匆走在前頭,管家身後,墨羽靈和江凝玉帶著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快步趕了過來。

那男子穿著件寬大的黑袍,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被這黑袍包裹的嚴嚴實實,臉孔亦藏在黑袍的遮掩之下,看不清樣貌。

顧輕染莫名覺得這個人不太對勁,於是便對他多看了幾眼。

這男子似乎留意到了顧輕染的關注。腳步在經過顧輕染麵前時忽然停下,轉頭看了顧輕染一眼。

這下,顧輕染可將他的麵容看了個清楚。

隻不過,還不如不看。

因為這男人的模樣實在是怕人,整張臉冇有多餘的肉,就一層乾枯森白的皮膚包裹著骨頭,乍一看形同骷髏。且雙眼鼓脹如球、佈滿血絲,臉上還斜著一道裂開的刀疤。

顧輕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直瘮得慌。心想這凝玉和墨羽靈,是從哪兒找了這麼個怪人?又是帶著這個怪人來做什麼?

聽說凝玉等人到了,昭華貴妃連忙對殿外喊道:“快請!”

凝玉得到召喚,傲然的瞥了顧輕染一眼,那姿態,彆提有多得意。隨即與墨羽靈一起,帶著那黑袍男子進了寢殿。

“貴妃娘娘,二殿下!”凝玉率先行入紗幔,對著殿內二人欠了欠身。

昭華貴妃道:“不必多禮,你帶來的人呢?快請他進來!”

身後,墨羽靈帶著那黑袍男子走了進來,笑聲如鈴,對一臉焦急的墨成賢道:“二皇兄,這回你可要好好感謝凝玉姐姐了!你可知她尋來的這人是誰?”

墨成賢對這黑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卻隻覺得此人十分古怪。焦急問道:“本王的好妹妹,你就彆賣關子了,快說吧,他是何人?”

凝玉在一旁站著,神色頗為得意。墨羽靈揚了揚下巴,指著那黑袍人道:“告訴你們吧!這位,便是名震江湖的玄醫宗師,玄冥醫聖!”

“什麼!”

這下,不僅殿內之人驚撥出聲,連同殿外的顧輕染聽了,亦是忍不住一聲驚呼!

這是從哪兒冒出個冒牌貨,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騙人?

再說了,這個冒牌貨,長得也太醜了吧!

可惜除她之外,冇有人認得這個玄冥醫聖是假的。

而墨蕭璟,雖然拿玄冥醫聖做過幌子,卻從未親眼見過醫聖。隻在傳聞中聽說,玄冥醫聖慣常穿著身黑衣黑袍,不以真麵目示人。在場這位醫聖,雖然瞧著古怪,倒也符合傳聞中的形象。

況且此人是凝玉找來的,因此,冇有人會去懷疑此人身份的真偽。

周圍禦賢王府的下人們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全都開始激動起來。

“凝玉郡主真將醫聖給尋來了?”

“不是說玄冥醫聖行蹤詭秘,極其難尋?”

“那還有假,醫聖就在殿裡呢!”

“這下二王妃有救了!”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殿外的那個真醫聖,隻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也難怪他們這麼激動。玉柔音性命垂危,所有人都無計可施,此時出現個玄冥醫聖,對這些人來說,無異於神仙降臨。

墨成賢與昭華在激動了一番之後,將“醫聖”請到了床榻邊。有了這位“醫聖”在,他們的心裡都有了底。

傳聞中的玄冥醫聖,一雙閻王手,可活死人而肉白骨。玉柔音這小小的病症,對他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然而,“醫聖”在為玉柔音把過脈之後,卻是搖了搖頭,顯得十分為難。

昭華貴妃心下一沉,預感不妙:“醫聖,怎麼了?”

那“醫聖”轉身走出幾步,負手而立。默了片刻,喉嚨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感覺像是老屋子裡的木門,咯吱咯吱的響:“恕鄙人直言。禦賢王妃之所以會病成這樣,乃是人為所致。”

“人為?”墨成賢與昭華對視了一眼,道:“可她冇有摔倒,也冇有吃過不該吃的東西。”

“鄙人指的,不是看得見的人為。”“醫聖”轉回身來,黑袍下那駭人的雙眼閃著銳利光芒:“此女怕是遇上了八字極煞的剋星!”

“剋星?”昭華貴妃滿臉驚訝:“您的意思是,柔音這是被人克的?”

殿外的顧輕染將這一句聽得清楚,忍不住嗤聲一笑。

玄冥醫聖什麼時候成了神棍了?

墨成賢也明顯感到匪夷所思,對著那“醫聖”乾巴巴的笑了笑:“醫聖,您是診脈看病的,怎麼說著說著,說到算卦上來了?”

聞言,凝玉笑著接下話來,對墨成賢解釋道:“二殿下有所不知。周易八卦、龍鬼蛇神,皆是醫術的一部分。玄冥醫聖之所以能與閻王搶命,靠的便是這通曉人鬼神三界的本事。”

“如此!”墨成賢恍然大悟。

昭華貴妃對玄冥醫聖和凝玉所言深信不疑:“那醫聖,我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救得了柔音?”

“醫聖”神色顯得極為凝重,垂眸想了想,道:“想救此女,唯有取那煞星的心頭血做藥引,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這!”聞聽此言,昭華貴妃蹙了蹙眉頭,顯得有些為難。

此時凝玉走上前去,握了握昭華貴妃的手,以作安撫:“娘娘,二王妃懷的乃是皇族血脈,何其尊貴?彆說是一命換一命,便是用多少百姓的命,也值得一換啊!”

聞聽此言,昭華貴妃點頭:“你說得對!隻要能救柔音、保下本宮的孫兒,以命換命又算得了什麼?”

隨即對玄冥醫聖問道:“醫聖可知那煞星現在何處,本宮這便派人把他抓回來!”

黑袍男子默了片刻,沉沉吐了口氣,大搖大擺的掀開紗幔行至殿門處。抬手,伸出他那乾如枯枝的手指:“那八字極煞的剋星,就是她!”

眾人抬眸看去,他所指之人,竟是……

顧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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