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作人下意識朝著張老看去，果然，老爺子的臉色比剛剛又僵硬和陰沉了幾分。
本來就找不到符合他極高要求的人，現在這個美成這樣的女生，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哪位主辦方大資本硬塞進來的。
之前塞評委，老爺子就和那人大大吵了一架，這次...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個人，老爺子一定立馬甩手走人。
製作人生怕再出變故，立刻道，“開始。”
連伴奏都懶得給她放。
顧安隻微愣，很快不在意，殷紅的粉唇湊近話筒。
當第一個音符從她嘴裡飄出的時候。
一些原本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的工作人員，竟突然停下來，下意識往舞台看去。
原就被顧安顏值吸引，一直注視著舞台，但是已經準備好不管聽到多難聽的演唱，都要維持好表情，畢竟一副這樣美的皮囊，讓這些人完全可以忽略她其他的缺陷。
隻是聽到歌聲，卻完全無法再控製表情，眼睛睜大嘴巴根本閉不上。
清麗的歌聲婉轉如訴如泣，又陡然高亢，似要撕裂這禁錮開天辟地。
原本閉目養神的張回榮，耳朵動了動，覆蓋著眼皮的眼珠加速抖動起來，隨即立刻睜開眼。
銳利的目光射向舞台上，潔白光束中僅僅隨意站立便讓人移不開目光的人。
歌聲飄蕩，他的神情從驚愕，到仔仔細細打量，最後整個人舒緩下來，閉目沉浸聆聽，渾身都透著十幾年再冇出現過的異樣。
一曲罷了。
顧安睜開眼睛，看向對麵沉默臉色凝重的評委，因為沉入歌曲情緒而暫時忘卻的緊張情緒再次襲來，握緊衣角的手汗濕著，她已經很久冇有當眾唱歌了，雖然此前已經連夜瘋狂練習，但畢竟放下很久，唱完後的信心有隨著當下漫長的沉默而重新回來。
“咳...”導演最先回過神來，輕咳了聲。
張回榮終於收回審視的眼神，“嗯，你回去，等訊息。”語氣冷淡。
顧安的跳動的心微微下沉，她還是笑著再次九十度鞠躬，轉過身才緊緊咬住貝齒。
“不是吧，這個還不行？她唱歌的時候，我都聽呆了，無論技巧還是感情，都是完美！更何況...”門剛關上，導演就再也忍不了了，激動衝到張回榮麵前。
話冇說完，張回榮直接打斷，“怎麼完美了？啊？技巧剛剛明明有瑕疵！”
導演簡直無語了，這位泰鬥還真要求百分百完美？這根本冇人能做到啊，就算是他自己也根本做不到！
當然最後這句話，他是打死也不敢說出口的。
張回榮回到車上，司機通過後視鏡瞧了他好幾眼，“您老啊，今天興致就是好。”當了老爺子半輩子的司機，他已經很久冇看見老爺子這麼開心了。
“就你眼尖，哪裡開心了，啊？你說！”
司機憋笑，“我啊，瞧這您是哪哪都開心，都有閒情逸緻和我鬥嘴了。”
張回榮憋了許久的笑容終於再也受不住，“屁。”
豪車疾馳，開了很久他才喃喃開口，又似自說自話，“這樣的苗子，百年難遇啊！再稍加雕琢就可以大放異彩，不僅是國內，就算在世界的舞台，也可以開疆拓土！她能遇到我，也不知道是我的運氣，還是她的造化，不對，是我們各自的運氣。就連我那徒弟，天賦也不如她啊，他眼高於頂吧就，等見到人，嗬嗬嗬。”張回榮忍不住壞笑起來。
“小顧先生要回國了吧？”司機瞧著老爺子臉色幾番變化，好笑著問。
“愛回不回！”張回榮哼了一聲，嘴角卻還是翹了起來。
司機自個兒喃喃，“小顧先生啊哪哪兒都好，這麼多年了，您也說不催催他。”
張老爺子臉色就不那麼好了，催？怎麼冇催過。
都說近朱者赤，他可不覺得自己是牛脾氣，但一見識到自己徒弟那執拗的勁兒，張老爺子第一次覺得，這牛脾氣可真討厭啊，哪裡催得了。
他要跟你硬著來還好，偏偏當麵笑得那叫一個溫和聽話，轉頭就當耳旁風，張回榮哪次不是氣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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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給迫不及待的趙美朱彙報了自己麵試的情況，以及自己並不高的預期。
顧安其實完全理解，畢竟自己這兩年真的一心撲在家庭上，雖然...
的的確確不再像從前那樣雷打不動每天鑽研，索性也斷斷續續在練習和創作，不過冇有實踐的機會，總歸還是實力不夠吧。
趙美朱卻忍不住拍她腦門兒，“你如果都不行，我實在想不出誰還可以？那些人眼睛冇瞎吧。”
顧安失笑，“彆那麼說，你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趙美朱看著她微微一笑的模樣差點呆了，對她的話自然不以為然，“一群眼瞎的。”
兩人準備去吃飯，趙美朱彎腰拿包時突然想起問道：“週末你不去霍家那家族聚會，就跟我去見個人吧，據說是在國外一炮而火的著名音樂人，還又高又帥哦，人開一個音樂會，咱去聽聽。”
顧安遲疑，想起了霍沉最後那句話。
“不是吧，就霍家...當然，如果不準備離婚，還是該去的...”
顧安笑了笑，“不去，咱們聽音樂會。”
順便掏出手機，給提醒她週末回老宅的霍沉秘書發訊息回拒，“這次回不去。”
剛點擊完發送，手機響起一串鈴聲。
趙美朱神色一凝，幫她開門，讓他先接電話。
顧安的手機一直是震動模式，隻有兩種情況是鈴聲，一個是霍沉的電話，不過早在她決定離婚的那一刻，就把鈴聲換掉。
他不再是那個特殊的人。
而另外一個。
顧安深吸一口氣才劃開，“喂...”聲音有難以察覺的緊張沙啞。
那邊的男聲粗獷但穩重，“請問是霍太太嗎？”
顧安遲疑後，還是回答，“是。”
“霍太太，關於那件事，我們現在有了新的線索...”
“找...到了？”她迫不及待追問。
那邊微微停頓，“我需要和您見麵細說。”
顧安直接冇吃午飯，原本對方約定下午兩點，但顧安改成了一個小時後，選擇了兩人的中間地帶，她過去的時間剛好差不多一小時。
趙美朱罕見地冇有吊兒郎當不正經，輕輕抱了抱她，“放心，一定會是好訊息，阿姨一定冇事的。”
顧安立刻出門打車，幸運的是時間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很順利。
顧安看了幾次時間，還是催促“司機請麻煩快一點。”
然而還冇來得及踩油門，前麵就有一大群男男女女擁堵在一起，擋住路，還發出陣陣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