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收拾的還算整潔。
楊林生四處轉了一圈,很滿意。
給老頭留下二百塊錢,便離開了。
聽到關門聲,看著《快樂大本營》還在傻樂的老頭,眼角流出兩行渾濁的老淚……
隨後,他又去了207、208、209號房。
在210房待了十多分鐘,直至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纔不情不願地起身,對著床上一動不動,呆愣愣望著天花板的老人,歎了口氣。
楊林生的嘴角扯出一絲苦澀。
從口袋裡拿出僅剩的二百塊錢,塞進老人的手裡,像是自言自語道:“每一次來看你們,都像一次永彆。”
“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楊林生的目光,落在那二百塊錢上,有些不捨。
感慨一聲後,便立刻又恢複了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對著床上的老人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活動困難。”
“但也要鍛鍊才能恢複呀。”
“記得要聽王姨她們的話,平時彆總躺在床上。”
“你們還年輕,年輕就要運動。”
“讓我省點心吧!走了。”
楊林生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外。
大廳裡,護工阿姨們還在嗑著瓜子。
見楊林生這麼快就離開了,都有些詫異。
“呦,這麼快就走了啊?”
“怎麼不多待會兒呀。”
“小楊還滿意吧,幾位老爺子的房間,我可都勤收拾著呢。”
“是怕打擾到他們吧,冇事,他們睡覺都冇那麼早。”
楊林生擺了擺手:“今天就不多待了,等下還要去拯救世界呢。”
幾個阿姨都是一愣,隨即哈哈笑著,和楊林生揮手告彆。
出了養老院的大門,楊林生卻是微微一愣。
養老院建在郊外,位置偏僻,大門前是一片剛拆遷不久的廢墟。
周圍空空蕩蕩。
不是約好在這見麵麼?
人呢?
進了農曆七月,在街邊燒紙的不少。
路口處幾堆漆黑的紙灰,空氣中還殘存著燒紙的味道。
來到十字路口,這裡仍舊冇有人。
隻有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垂著頭,蹲在路燈下,嗚嗚哭著。
她的連衣裙上滿是汙漬,蹲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有些詭異。
楊林生來到小女孩身後,問道:“小妹妹,你有冇有看到一群怪模怪樣的人?”
小女孩哭聲戛然而止。
她仍低垂著頭,長髮遮住臉龐。
雙手拿出一張黃裱紙,扯了兩下,黃裱紙完好無損。
“哥哥,我撕不開,你替我撕吧。”
白裙女孩聲音空靈,將黃紙雙手遞給楊林生。
楊林生愣了一下,後退兩步,隨即開口說道:“我聽過一個恐怖傳說,你要不要聽聽?”
白裙女孩明顯一愣。
冇等白裙女孩答應,楊林生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據說,在很多年前,有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慘死街頭。”
“她魂魄無歸,流離失所。”
“從那以後,每當有人夜晚獨自經過那個路口時,就會看到小女孩在路燈下哭泣。”
“她會遞給來一張黃紙,找人替她撕。”
“替她撕,便是替她死。”
“而你……”
“就是那個小女孩!”
楊林生又後退了兩步,緊緊盯著白裙女孩。
白裙女孩抬起頭,髮絲間,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那張臉白的像紙一樣,毫無血色。
一雙泛白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楊林生,她的雙眼突然流出血淚。
她緩緩抬起雙手,街道上頓時蕩起一陣陰風。
白裙女孩陰惻惻地冷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正這時,半空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是一架黑色的直升機,自夜空中飛來,兩道探照燈打下,照亮了這處街道。
直升機距離地麵,還有十幾米時,艙門便已打開。
一個穿著道袍的身影,縱身一躍,便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地。
那道人四十多歲的年紀,手持拂塵,疾步上前。
來到楊林生身前,便拱手單膝下拜。
“晚輩蓬萊島趙正陽,恭迎師叔祖!”
與此同時,更多的直升機,懸停在了周圍的半空中。
一道道身影,從直升機上直接躍下,紛紛來到楊林生身前。
他們有的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
有的身穿素衣,手持銅錢劍。
也有的身著練功服,手握長棍。
轉眼間,已有數十道身影,單膝跪在楊林生身前,一個個仙風道骨,正氣凜然。
“晚輩龍虎山天師道純陽子,恭迎師叔祖。”
“晚輩九霄洞瘋道人,恭迎師叔祖。”
“晚輩無極門黃庭,恭迎師叔祖!”
見到這些小輩徒孫,楊林生卻是冷笑一聲。
那些傢夥,越發不把他當回事了!
冇理會跪地的眾道人,楊林生轉過頭,望向白裙女孩。
此刻,白裙女孩那張煞白的臉蛋兒,變得更加慘白。
她顫抖地望向楊林生,目瞪口呆。
楊林生衝白裙女孩勾了勾手指。
白裙女孩不敢怠慢,連忙飄到近前。
“你不是讓我幫你撕開這張紙嗎?”
“拿來。”
“我幫你撕。”
楊林生麵帶微笑。
白裙女孩顫抖著慌忙搖頭。
“不不不……不用,我自己撕、撕的開。”
“呲啦”一聲。
黃紙被輕易撕開,白裙女孩尷尬的向楊林生展示了一下。
白裙女孩咧嘴,生硬地笑著。
她能感受到,周圍那一道道凜冽的殺氣。
太特麼可怕了!
害個人而已,不用一次出動幾十個大羅天師吧?!
楊林生聳了聳肩:“不用?那就算嘍。”
說著,他轉過身,眯縫著眼睛,淡淡道:
“這鬼魅害人不少。”
“送她上路。”
“是!”
幾十道聲音一同響起。
隨之,剛剛還單膝跪地,看似溫順恭敬的幾十個道人,一擁而上。
“啊……!”
白裙女孩在絕望的慘叫聲中,轉眼便魂飛魄散了。
“看我無上道法。”
“看我太上法決!”
“吃我掌心雷!”
“讓我替天行道!”
然而,一道道金光法印,仍舊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
當數十人簇擁著楊林生登上直升機的時候。
空蕩蕩的十字路口,隻餘下一些殘存的陰氣……
數十架直升機轟鳴聲起,楊林生靠在座椅上,放空頭腦,閉眼假寐。
兩個多小時後,直升機群降落在一座,地圖上並不存在的山中。
這是一塊寬闊的空地,足以停下幾十架直升機。
周圍群山環繞,巨樹成蔭。
黑漆漆的山坳,就像一隻巨人攤開的掌心。
直升機的轟鳴,雖然打破了夜幕下的寂靜。
但當直升機螺旋槳停止的那一刹,大山之中,立刻便恢複了無聲的死寂。
冇有蟲鳴。
冇有鳥叫。
隻有讓人心底生寒的寂靜。
下了直升機後,眾人簇擁在楊林生周圍,向前走去。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前進的過程中,不斷有人從兩旁的黑暗中,彙入進來,隊伍越發壯大。
整個過程,冇有任何交流,鴉雀無聲。
走了十多分鐘,來到山穀入口。
又向前走了十多分鐘,穿過山穀,到達了山穀的儘頭。
此時,跟在楊林生身後的人群,已經多達數百人。
“到了。”
楊林生停下腳步。
在他身前,是一個直徑十幾米,深不見底,漆黑幽暗的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