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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李丹帶著陳亦珊來到廠門口,隻見李華濱和林楚鬆蹲在不遠處抽著香菸,見到兩女出來,馬上站立起來。

兩兄弟頭髮都是梳得油光油光的,李華濱穿著白襯衫黑西褲,黑皮鞋,顯得彬彬有禮;林楚鬆是白色背心,灰色運動褲,灰色運動鞋,形象是有幾分形象,可惜挺個大肚,好像孕婦一樣,影響打分。顯然兩人是精心打扮過的。

李華濱對著李丹獻媚說:“我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下班,我們等你們一個小時了。走,吃宵夜去。”

“華哥,表姐,宵夜我就不吃了,今天上班有些累,我想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說著,陳亦珊就往回走。

如果是正常的普通交往,做做朋友,陳亦珊不會介意,但他們顯然不是,林楚鬆是在打自己主意的。所以陳亦珊不想和他有過多交集。

李華濱給李丹使個眼色,意思是讓李丹把她表妹給拉住。

李丹假裝冇看到,等陳亦珊走進廠後,李丹才把李華濱拉到一旁,小聲的對他說,少打她表妹的主意,她表妹不會亂來的,她一心一意隻想賺錢,勸他堂弟對錶妹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李丹停頓了一下又說:“我也不吃了。你們回去吧。”

見李丹要走,李華濱拉住了她說:“我今晚還想叫你去南興賓館呢?我們去吃個炒粿條,吃完讓我堂弟先回去,我們就去開房如何?”

李丹白了他一眼,說:“你一天工資纔多少錢?南興賓一夜的房費又那麼貴。”

李華濱嬉皮笑臉的說:“我想你了。”

“你等一下,我回去拿換洗的衣服,再和我表妹交待一下。”說著,李丹就走回廠裡去。

李華濱走到林楚鬆身旁,攤攤手說:“你冇戲了,李丹的表妹是個烈女,不能亂搞男女關係的。等一下李丹還要出來和我們一起去吃炒粿條,吃完你就先回去。”

林楚鬆露出一臉苦色。

李丹回到宿舍,胖姐和溫曉紅還冇下班回來,她用袋子裝了一套衣服,跟陳亦珊說了一下,她要出去和李華濱吃宵夜,晚上不回來睡了。

“知道了,表姐。”陳亦珊一邊說,一邊裝衣服去洗澡,心裡想肯定是李華濱又是精蟲上腦了,找表姐過夜。

李丹提著袋子走出去,和兩個人去湖南小炒店各吃了一塊五毛錢的炒粿條。吃完林楚鬆獨自回去了,李華濱帶著李丹坐了街車來到溝湖南興賓館。

兩個人都去洗了澡後,圍著大毛巾靠在床頭說話,李華濱說:“我堂弟長得不錯啊,你表妹怎麼會不喜歡他?”

李丹說:“主要的是我表妹不喜歡亂搞男女關係,應該她是個保守的女人吧,不然她早就離開那個家了。”

“對了,我想找你太不方便了,每次都是來你廠門叫人去找你下來。”李華濱一邊把手伸進了李丹的大毛巾裡,嘴裡一邊在說:“我想給你買個二手手機?”

“不要了吧,二手手機都要好幾百,電話費又貴。”

“還是買一個的好,我找你就打你電話,你找我就打我傳呼機,這樣多方便。還有我們租房子住的事情,你怎麼打算啊?”

“再過一段時間吧,等陳亦珊適應了,我就搬出來和你住在一起。”

“好,我聽你的。明天晚上不用加班,我們去東風路那裡看看二手手機。”

“明晚叫我表妹一起,我要給她買蚊帳和小鬧鐘,對了你幫我找來四支小竹子。”

“冇問題。”

“明晚不要叫你堂弟來了。”

“我知道了。那我們來吧。”說著,李華濱扯掉了李丹身上的大毛巾。

昨晚真是太瘋狂了,李華濱不知吃錯了什麼藥,他竟然來了三次。早上他起不來了,他說早上遲到兩個小時再去上班,讓李丹自己先走,他要繼續補覺。最後還不忘交代李丹說,記得晚上一起去買手機。

李丹走出賓館,甩了甩重重的頭,她每次出來和李華濱過夜,第二天就會嚴重缺睡。她猜想得到,等一下上班她一定會打瞌睡打死了。

坐街車回到宿舍,陳亦珊已經起來了,看著一夜未歸的表姐,托著疲憊的身軀,嚴重的黑眼圈,想笑又不敢笑,掩嘴說:“表姐,你和華哥都不是小年青了,要節製,不要太瘋狂。雖然說成人的世界,外人不能理解,但也要愛惜自己,來日方長。”

李丹白了陳亦珊一眼,和胖姐,溫曉紅兩人打了聲招呼,然後拿出化妝品,對著鏡子化妝。

李丹是人老,心不老,接近四十歲的人了,每天都要像小姑娘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纔去上班。她很在乎自己的容顏的。

今天上班陳亦珊訂裡布碗進步很多,做到下午下班做了四份,兩百四十件記裡布碗,今天都能賺二十四塊錢了。

下班時和李丹一起走出車間,看她手上拿個紅袋子,陳亦珊問:“表姐你拿的是什麼?”

“布塊啊。”李丹把袋子遞給陳亦珊說:“給你做簾子用的,前兩天從裁床要來的,一直放在車位上,今晚我們要去陳店給你買蚊帳,所以把布帶回出來。”

陳亦珊接過袋子,打開一看,是一塊摺好的藍色帶白圓點的布。

“我們現在去食堂吃飯,等一下七點我們去廠門口等華哥,他要和我們一起去逛街。”李丹捥著陳亦珊的手。

“他堂弟不會一起去吧。”陳亦珊反應有點大的說。

“不會,隻有華哥一個人,我跟他說好的。他要去買個手機給我。”李丹有些自豪的說,雖然她勸李華濱不要給她買手機,但一旦他要買,她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真的要買手機啊?”陳亦珊驚呼。

要知道,手機在一九九八年是稀罕物,人們用得多的還是傳呼機。陳想到的是,如果表姐有了表姐,她把表姐的手機號報給家裡,這樣家裡有事情聯絡得到她。

七點鐘,李丹和陳亦珊出現在廠門口,李華濱已等候在此,他腳下放著四根一米來長的小竹子。

“華哥,這是你帶來的竹子啊,那我代表妹謝謝你。”李丹拿起地上的四根小竹子對李華濱說。

“謝謝華哥。”陳亦珊也開口說。

“你們不用跟我客氣,李丹表妹的事情,就是我李華濱的事情。”李華濱說著,他明顯有在討好李丹的成份。

“你拿去放在門衛那裡,等一下回來再拿走。”李丹把小竹子遞給陳亦珊。

“好。”陳亦珊接過,拿去放在門衛房。

等陳亦珊走來,李華濱說:“現在我們就去陳店逛逛。要搭街車去。還是走路去?”

李丹說:“走路吧,就當是散步,慢慢走去。”

三人走走看看,十五分鐘來到陳店橋下一家百貨店,買了一頂蚊帳,討價還價五塊錢買下,又花了八毛錢在路邊攤買了一個小鬧鐘。李華濱說:“現在我們去看看手機。”

三個人對手機都不是很瞭解,在東風二路逛了好幾家二手手機店,都不知道買那個好,隻要的是都很貴,最後在一家店主的推薦下,買了若基亞的5110,幾番討價還價,520元買下來,又花了30元幫了一張卡。

當然這些都是李華濱掏錢的,他為了就是方便約李丹出來。

買了手機,三個人高興的離開了手機店。他們去公園逛了一下,李華濱就和李丹兩姐妹分開了,昨晚他一整宿都幾乎在和李丹戰鬥,他要回去睡覺了。

陳亦珊本想打個電話回家,把表姐的手機號碼說給家裡人知道,但考慮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分鐘,家裡人在睡覺了,隻能是明天中午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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