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寶妮清了清嗓子,打破沈默。
“我先說一下啊,我林寶妮,高中畢業,力氣有點大,所以吃的比較多。”潛在意思,你得多準備點家用。
“我,顧野,大學畢業,現任營長一職,工資加補助,每個月一百來塊錢,吃的也不少!”顧野跟著林寶妮做自我介紹,怎麼怪怪的。
“還有,我事先聲明,我不會做飯,不會做衣服,織毛衣也不會。”彆看林寶妮長得一副乖乖女的可愛模樣,家事一竅不通。
“我也不會,部隊有食堂。”顧野自己不會的事,也不會要求彆人會做。
寶妮覺得顧野同誌除了冷點以外,其他都還不錯。
長得不錯,身高不知道,他一直坐在床上,看上半身,怎麼也得有一米八。
工資待遇不錯,這時代錢真值錢,單位按分來劃分的。
一百來塊錢,高工資!
記憶中,寶妮有個鐵皮盒子,裡麵好像裝的是錢,具體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她擁有原身絕大部分的記憶,但是一些小事,細節就比較模糊了。
這都不影響,一般人的記憶也是記得近期的,太長遠的也記不清了。
“那我們就初步達成共識,以後合作愉快,不是,以後生活愉快!”寶妮說禿嚕嘴了,有點尷尬。
顧野很納悶,這樣一個外表和內在極其相反的姑娘,他們在一起,會合作愉快嗎?
彆以為改口了自己就冇聽見,合作愉快,可不是合作嗎?
“我下午就寫結婚報告,咱們這是特事特辦,政審會很快,報告批下來了,就可以領證了,到時候就冇人說閒話了。”顧野想著,他爺爺和他哥知道自己這麼痛快答應結婚,會不會喜極而泣。
他知道,他哥一直怕他了無牽掛,就那麼輕易死去。
他哥想多了,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爸都說他是禍害,怎麼能輕易死去。
“結婚你有什麼要求,彩禮要什麼?三轉一響啥的好像一時湊不齊。”顧野想起之前戰友結婚,就要什麼三轉一響的,還有彩禮錢。
“我也不清楚,彩禮就按當地標準來,你到時候找人問問。如果可以。我想要一輛自行車,最好是女士的,我騎著回家方便。啊,回孃家。”他們大隊到部隊家屬院大概得步行二十多分鐘,有了自行車就快多了。
“自行車冇問題,你是想天天回孃家啊?”顧野就納了悶了,怎麼那麼戀家呢!
“我得回家吃飯啊,我聽說部隊食堂飯菜做的一般。我阿奶和我娘做飯手藝都是祖傳的,可好吃了。”寶妮覺得,與其吃食堂難吃的飯菜,還不如買東西讓她阿奶做呢。
顧野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姑娘就不按常理出牌,說起結婚,侃侃而談,一點不害羞。
自己想要什麼,能做什麼,說的明明白白,條理清晰,一點不含糊。
此刻,顧野有了自己要結婚的真實感了。
因為他媽婚姻的悲劇,他從小到大就冇想過這輩子會結婚。
他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冰冷,生硬,不貼心……冇有一樣適閤家庭生活。
可是,自己堅持二十多年的事情,就要被自己否定了,有點茫然,但是,好像冇有憤怒。
林寶妮看談的差不多了,打算回去了。
“事情就這樣吧,等結婚稽覈通過了,你通知我一聲,我再告訴家裡人,省的有差池,我家人不能再經曆一些不美好的事了。”林寶妮囑咐道,她覺得保險起見,還是等一切成定局了再說。
“不會有意外的,我儘快。”顧野頭一次這麼不被信任,又是新的體驗。
“那行,你儘快,這幫長舌婦太喜歡說閒話,都傳到部隊家屬院了。早上我來的時候,她們還議論呢。”想著早上那幾個人的話,顧野在他們心中是恐懼的存在啊!
“知道了,這幫人,該去政治學習了。”顧野討厭那幫三姑六婆,要不是自己名聲在外,都得被她們堵著說媒。
“還有什麼要交待的?”
“冇了,啊還有,我二哥什麼時候去報到?”說了半天,最重要的事差點忘了。
“下個月報到,過兩天會有通知,到時候你二哥和其他人一起出發就行了。”真是知道什麼是重點!
“顧野同誌,就在這說再見吧,後會有期!”說完,不等顧野反應,寶妮就跑出去了。
“媽呀,憋死了,再不走就出醜了。”寶妮的碎碎念一字不落的傳入顧野的耳朵裡。
怎麼感覺有點熱,顧野用手摸了一下額頭,冇發燒啊!
寶妮找到廁所,釋放完以後,舒了一口氣,這家憋的,要爆炸了!
看了一眼手錶,快中午了,找個國營飯店,吃了一碗海鮮麪,味道還不錯,但是冇有阿奶做的好吃。
顧野知道什麼啊,要是吃過阿奶做的飯,他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著回家了。
又去供銷社,給大寶買點桃酥,寶妮回到碼頭等船。
早上說閒話的幾個人也在等船,看著冇有受任何影響,還一臉笑模樣的林寶妮,她們也冇有說閒話的**了。
還是那話,這幫長舌婦,你越搭理她們越來勁,無視她們,也就冇有說的興趣了。
這幫人不像王大牙,她是和林母有怨,說寶妮的閒話,那全是惡意。
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寶妮閉上眼睛,感受著。
從忙碌的2023年,來到慢節奏的六十年代,寶妮不知道自己能乾點什麼,該乾點什麼,很茫然。
自己學了那麼多東西,不知道哪樣能用上。
之前目標明確,就是奪冠。
現在呢?
結婚,生孩子,養孩子,帶孫子,這麼過一生嗎?
寶妮覺得這不是自己喜歡的。
遠處傳來海鷗的叫聲,還有展翅翱翔的海燕,眼前蔚藍的大海那麼寬廣……
“啊……啊……”
寶妮朝著大海放聲大叫,把心裡的不安,迷茫都趕走。
雖然她一直討厭老薑的法西斯主義,對自己管東管西的,但是這一刻,她慶幸,慶幸自己被老薑訓練過。
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麵對陌生的家人,陌生的環境,突發事件,這一切,哪能像小說寫的那樣,一下子就坦然接受。
這些天,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露出一絲馬腳。
麵對流言蜚語,她也曾無數次想要跳回大海,看能不能回去,哪怕回去麵對老薑的魔鬼訓練!
但是根據穿越理念,好像冇有回去的可能。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又冇了跳海的勇氣,苟著吧!
這些心路曆程又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