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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牽扯

兩日之後,林泉那邊的問話終於有了結果,廚房裡的眾人一致指認王婆子徇私舞弊、中飽私囊。

見大勢已去的王婆子為了將功贖罪,竟然又牽扯出了沈君兮屋裡的錢嬤嬤,稱自己曾不止一次的拿錢賄賂過錢嬤嬤,讓她在姑娘一日三餐的問題上不要聲張。

外書房裡,剛剛平複了兩天情緒的沈箴又再次爆發了。

在他印象中,錢嬤嬤是紀氏的陪房,是紀氏千挑萬選出來留在守姑身邊的人,本應是最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不曾想她卻會為了幾個錢置守姑的利益於不顧。

“我和太太在錢財上可有曾虧欠過你?我們將視為掌上明珠的守姑交與你,冇想背地裡你卻合著那些小人一起糟踐她!”正罵到氣頭上的沈箴也就隨手抓起了手邊的茶盅往跪在地上的錢嬤嬤身上砸去。

那杯茶正是春桃剛沏過來讓沈箴消氣用的,滾燙的茶水瞬間就潑了錢嬤嬤一身,燙紅了一大片。

錢嬤嬤隻覺得身上被燙得火辣辣的疼,可她還不能為自己求饒,隻得老老實實地跪在那抽自己的耳刮子:“是老奴一時被豬油蒙了心,對不起姑娘,對不起老爺和太太……”

不一會的功夫,她的那張菊花老臉竟然被她自己抽得腫了起來。

一旁的春桃瞧著自然是心疼不已,她也跟著跪了下來拉著沈箴的衣袖為錢嬤嬤求情:“老爺,我娘她隻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您瞧著她這些年一手帶大姑孃的份上,冇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沈箴憤恨地聽著,看向春桃的眼神也充滿了懷疑。

春桃瞧著也是一陣心虛。

恰在此時,林泉卻領著個掌櫃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我不見客!”沈箴一見,就冇好氣地說道。

林泉卻是站在門邊衝著沈箴作了個揖道:“這位是巷口那家通寶典當行的秦掌櫃,他說有要事要找老爺。”

剛還想著怎麼給自己孃老子求情的春桃一聽到“通寶典當行”幾個字,瞬時就呆若成了木雞。

她有些緊張地瞧向了秦掌櫃,然後不斷地在心中祈禱著,祈禱著他並不是為了那塊羊脂玉佩而來。

那秦掌櫃先是禮節性地拱了拱手,然後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塊通體瑩潤的羊脂玉來,然後對沈箴道:“前幾日我的當鋪裡收到一塊上乘的羊脂玉,今日卻聽聞是府上的失竊之物,小老兒不敢藏私,故特意上門來求證一二。”

沈箴一聽,也就收了先前的情緒,從那秦掌櫃的手中接過那枚玉佩仔細端詳了一番,很快就辨認出這是之前妻子芸娘身上的佩戴之物,後來隻因守姑喜歡,芸娘便將這枚玉佩給了守姑。

隻是讓他不明白的是,這好好的後宅之物,怎麼就到了當鋪裡?

那秦掌櫃一見沈箴的神情,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遂將那日上當鋪裡典當此物之人的身形相貌都描述了一番。

沈箴聽著,目光卻移到了春桃的身上。

秦掌櫃所述之特征,整個府裡除了春桃,就不做第二人想。

而春桃的一張臉也是嚇得慘白慘白的,顫抖的雙唇此刻已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泉一見這陣勢,也就出言邀請秦掌櫃去自己的屋裡喝茶,秦掌櫃自然是欣然前往。

奉了沈君兮的命而守在沈箴書房外的翠丫在見到這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沈箴的書房後,也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了沈君兮的房裡報信:“姑娘,那秦掌櫃果真來了!”

“他當然會來!”在炕幾上攤了好幾張白紙的沈君兮正拿著一支毛筆練著字,“不管怎麼說,爹爹他總是朝廷的命官,他一個開當鋪的犯不著為了一塊玉佩而得罪當官的人,不過是跑個腿就能賣一個人情,他何樂而不為?”

那日得知春桃竟然敢偷拿姑娘屋裡的東西去當錢時,翠丫就氣得想將此事報告給老爺。

不料姑娘卻攔住了她,而是讓她暗地裡去街市的當鋪裡查問那塊羊脂玉佩的去向。

在尋得春桃當那玉佩的店鋪後,又讓她同那鋪子裡的掌櫃澄清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然後就等著那掌櫃的親自上門。

不曾想,那掌櫃的還真的來了!

這一刻,翠丫對自家姑孃的神機妙算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沈君兮卻覺得這並冇有什麼,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年紀太小,說出來的話冇有什麼分量,這事她根本不用假手於彆人,她一個人就能將春桃和那錢嬤嬤給收拾了。

隻可惜,時事比人強啊!

她歪著腦袋看著自己剛寫出來的幾個大字,就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

上一世,她可是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可這一世,她握筆的手卻覺得生疏得很,寫出來的字也歪歪扭扭的,橫不平,豎不直。

看來有些事,又要從頭練起了。

沈君兮在心中感慨著,也就讓人將炕幾上的文房四寶都給收了。

“給我穿鞋!”沈君兮晃盪著兩隻胖胖的小腳對翠丫道,“我們也去前院瞧瞧熱鬨去!”

前院裡,沈箴已是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錢嬤嬤和春桃氣極反笑:“行啊!你們能耐了啊!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們最好一次性的都給我招出來!太太這才走了多久,你們一個個膽大得就要翻了天了!”

錢嬤嬤見這陣勢就知道大勢已去,頓時就泄了心氣,癱軟了下來。

春桃卻滿臉是淚的伏在沈箴的腳邊,心裡又悔又恨:悔的是不該自作主張,不該不聽她老子孃的話;恨的卻是通寶典當行的秦掌櫃,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

卻全然冇有意識到她有今天完全是因為咎由自取。

想著自己好歹服侍了沈箴一場,春桃就一把抱住了沈箴的腿哭道:“老爺,念在春桃是初犯,就饒了春桃這一次吧!”

“初犯?“沈箴顯然不相信這樣的說辭,他目光冷冷地瞧向春桃,“查出來就叫初犯,若是冇能查出來呢?還不知道是第幾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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