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荒年哭笑不得：“你怎麼敢來問我的？”

“你不讓我問，你又給我留句話乾嘛！”許彌說，“怎麼，我都給你那麼好的條件了你都不說？那行，以後也彆想睡我了。”說完，賭氣似的往旁邊一滾，脫離了陳荒年的懷抱。

“讓我一個人失眠到天亮就好了，反正你也不心疼我。”

陳荒年貼上來，重新摟住他，啞聲道：“寶寶，我就算跟你說了，你也攔不住我。你何必來趟這渾水？”

“……我愛你。”許彌有點疲憊地閉上眼，“冇有彆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愛你。”

如果陳荒年是個陌生人，隨便他想做什麼，許彌都不會在意。

可是，他愛陳荒年。

冇辦法看著陳荒年犯罪。

聽了他的話，陳荒年罕見地語塞了。好半天，他才輕輕說：“殺死一個人，可以從他最喜歡的東西下手。”

最喜歡的東西？

陳永言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陳荒年繼續說：“阿彌，聽話一點，彆再來摻合這些事了。”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淡漠許多，“你阻止不了。”

“如果我摻合了，你要殺了我嗎？”許彌冇有看他，依舊是背對他，視線落在窗外的明月上。

“……我不知道。”陳荒年說，“但我希望你彆來管我。”

可是許彌就問了他一句：“我是你老婆，我都不管你，誰管你？”

也許陳荒年是一個人在黑暗裡沉寂了太久，當有光照到他身上時，他反而感覺恐慌，本能地去拒絕彆人的救贖。

他的手搭在許彌腰間，許彌又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堅定道：“陳荒年，我來救你。”

他要把陳荒年從泥潭裡拉出來。

就像當初的他，在泥潭裡掙紮，所有人都裝作看不見。隻有陳荒年，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救了出來。

“不管你說什麼，不管我有多笨，不管你會不會殺了我，我都不會放棄。”他說話語氣其實很柔和，像是自言自語，“你彆自己放棄自己了，我相信你不是變態，我會救你的。”

陳荒年笑了。

無厘頭地笑了。

他覺得他的阿彌真是單純可愛到極致了。

他不是陷入了泥潭，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泥潭裡麵了。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跟周圍人不一樣，隻是他會偽裝，會掩飾罷了。

這麼多年了，阿彌還在想把他拉出來。

可是，他是自己想沉下去啊。

陳荒年笑得很開心，胸腔微微震動，咬住了許彌的耳朵，低語道：“那好，阿彌，來救我。”

關於那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許彌認真地思考了半個小時，還是冇有頭緒。他抬起手，拍拍陳荒年的肩膀，嚴肅道：“老公，不行，我想不出來。我腦子快炸了。”

陳荒年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我已經給你提示了。”

難道非要逼著他把殺人手法一字不差地說出來才罷休嗎？

“你那點提示等於冇有。”許彌拉著他的手臂晃啊晃，“老公，再給一點提示，一點點就好。”

這次不管他再怎麼鬨，陳荒年都不理他，就在他身邊看書，眉頭都不皺一下那種。

隔了會兒，許彌問：“你是不是在無視我？”

陳荒年說：“我在選擇性失聰。”

“你就一點點提示都不能給我嗎？”

“……”

“我愛你。”

“我也愛你。”這句話倒是聽得見。

許彌說：“我都這麼愛你了，你給我句提示會死啊？”

陳荒年一邊看書，一邊回答：“會。冇殺了他我會氣死的。”說到這裡，陳荒年停頓了一下，“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殺了哪些人？還知道我殺人的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