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睡著嘛。”許彌蹭著他的臉,“老公,我們先睡一覺,好不好?”
雖然陳荒年在火車上已經睡了很久了,他還是抱著許彌,回到床上。覺得臥室裡冷得可以,一看空調溫度,十六度。
他把溫度調到二十六度,冷聲道:“我警告過你,溫度最低二十六度,你又不聽?”
許彌嘿嘿一笑,爬到他身上去了。他實在是太困了,陳荒年不在,他總覺得床底下藏著人,衣櫃裡藏著人,廁所裡也藏著人。
他都不敢閉眼睛。
陳荒年捨不得罵他了,讓他睡在自己的臂彎裡,溫聲道:“寶寶,睡吧,老公在呢。”
許彌順從地閉上眼,頭緊貼著男人火熱滾燙的胸膛,對方心跳沉穩有力,狂熱得想要從心腔裡跳出來。
看著這個因為他的離開而快要死掉的小金絲雀,陳荒年必須承認,他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他出生就在黑暗裡,總是自暴自棄地想,要是全世界都跟他一樣黑暗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了許彌。
那樣瘦弱矮小的小男生,明明身處泥潭,還敢跑來他麵前笑。於是他抓住了許彌的手,強行把許彌拉進黑暗裡,跟他一起麵對黑暗。
對外,他是那個清冷端莊的高材生,什麼都不在意,什麼不去爭奪。
對內,他如同野狗一樣叼著許彌的脖子,隻要許彌敢反抗,他就咬得許彌鮮血淋漓。
他急切而癡迷地親吻許彌的臉頰,“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我每天都陪著你,看著你睡覺。我們找一間小屋子,隻有我和你,我隻看著你,你也隻看著我,這樣不好嗎?”
許彌說:“不好。”
許彌要自由。不當他的金絲雀。
許彌要去看太陽,要離開他這團陰影。
他知道他的愛是扭曲的,會把人溺死,誰都想逃離。於是他把許彌掐死了,這樣許彌就一輩子困在他身邊了。
等許彌休息好了,他們回到了他們的高中。
他們的高中修建在山頭上,也流傳著一個爛俗的故事,說這裡原本是一片墳地,想借用孩子們的陽氣來壓製鬼魂。
當年寢室熄燈後,總有傻逼裝神弄鬼,結果把自己嚇個半死。
現在學校已經放假了,門衛看得緊,陳荒年帶著許彌,從學校的後牆爬進去。
學校又破又舊,許彌轉悠了一圈,指著教學樓的某間教室說:“當年我是讀那間教室。”
陳荒年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好巧,我高三分班以後也是在那間教室裡讀的。”
“真的?”
“嗯。”
許彌又轉到一麵牆壁上,上麵貼著優秀教職員工名單。他指著他班主任的照片說:“這個老師很好的,就是有點老實,不發火,壓不住班上那群猴子。”
最上麵,就是校長和副校長的照片。
許彌看著照片上副校長和藹可親的嘴臉,呸了一聲:“裝得人模狗樣!”
陳荒年握住他的手,“行了,我們出去吧。找個讀高中的小孩,問一下收了什麼費。”
要想阻止這場貪汙,首先就要找到證據。
許彌眼珠子一轉:“我知道去哪裡了!我們去網吧!那裡有很多十七八歲的小孩!”
陳荒年親了他一下,語氣有點寵溺:“你現在也才十九歲,彆老是叫彆人小孩。”
“我心理年紀都能當他們爹了。”許彌不情不願地摟住他脖子,湊上去又親一下,“我纔不要跟他們混在一起呢。”
結果,兩個人一進網吧,許彌立刻就跟他口中那群小孩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