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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風過留痕

討債?

對,一定能行的,我就不信足球踢得對的人,籃球打不好。

我抱著籃球衝向籃球板。

風來,心在下雨。

一人獨立狂風中,仰視蒼穹。

這個人是誰?

第一次見他,他正在哭,哭著練球。

冇想到一個人在練球的時候還能哭得這麼凶。

比喪了顯考還要痛苦。

淚比孟薑女流的還要多。

他說,他輸給了他的情敵。

他情敵跟他作了十幾年的朋友,可他偏偏剛知道他的朋友原來是奪他GF(女朋友)的大情敵。

為什麼他的朋友會是他的情敵?

既然奪了他的GF為什麼還要跟他作朋友?

既然要做他的朋友又為什麼要讓他知道他原來是他的大情敵?

他的朋友可是校隊主力,然而他是全班最不愛打球的,自然球都不太把握得住的他,輸得很慘。

隻是他揍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鼻子嘴巴都流出了血。

場外有個MM扶著他的朋友,向他注目,眼中分不清是愛是恨是荒謬還是什麼。

他說,那MM是他的GF,從小玩到現在的。

可他己不能再回到她身邊,因為她的心己不再關心他。

但他堅信,喜歡球技高的帥哥的她會回到自己身邊。

他流著淚揍了他的朋友,卻猛地一巴掌抽了自己的臉一下,嘴角頓時溢位了血。

他說,就算是還了欠他的。

他把手上的她送給他的金鍊扯下來丟在她麵前,冇有說一個字,轉身離去。

他走了,一路上仰天喝問:為什麼?!

腦裡閃現古龍的話——最親密的朋友是最可怕的敵人。

腦裡閃現秦觀的詩——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

飛絮花時候、一登樓。

便作春江都是淚,流不儘,許多愁。

但見一路灑著他眼裡流出的淚,混著幾滴迎風的淚。

第二次看見他,是在暑假,他抱著球靜思。

他說,他在悟球。

他要打破自己,重新鑄就全新的自我。

他不想再活在過去的陰影裡,他要忘掉過去讓他悲傷的一切,包括他的朋友傳給他的球技。

他整日便呆在陽光下,苦思如何才能使自己忘卻。

他任那如火焰的陽光一遍又一遍暴曬,隻希望肌膚的痛苦能激發他猛然地頓悟。

終於有一天,他臉上乍笑乍悲,霍然出球,首穿籃框。

球場外的落葉,風吹狂舞。

他終於創出自己的球技——“忘我”,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尊嚴,甚至自己的一切。

可我不確定他找到的有冇有自己的喜悅。

今天下午,另一學校“霸王隊”氣勢洶洶的來揚言要捏死我校球隊。

校隊在躲避截殺中悲憤無奈,總像小魚怎般跳躍也不及鯊魚。

幸好我突然發現了他。

不是他的高大,而是因為他的眼睛異樣的亮。

他一進球場就出手,一球一個三分,刹那間擲出九個三分球,改變了0:28的曆史,場內場外立刻沸騰了,就在最後一秒,他一個空中飛球把比分定格為30:28。

全校男女生對他無不感激,興高采烈地請他喝飲料,甚至想讓全校最漂亮的MM作他的GF。

他笑,可是有一點憂鬱。

他說,他要像姚明一樣打入NBA,揚名立萬,被千人捧,萬人嫉!

不過,他現在還無名。

你很快就會聲名鵲起,我相信!

我說。

他也相信,所以他又開始笑得很快活。

隻是有一點憂鬱,一點點。

尤其是瞧見她在望著他的朋友。

“籃球盟主”的位子越來越不好坐。

很多人都以為當了盟主可以隨心所欲,其實真要這樣做,他離開這個位子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他越來越苦悶,越來越多疑。

他感覺敵人越來越多,朋友越來越少,他開始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

他前五週拒絕七個朋友向他學球技,前三週臭罵球友,這周又剛剛得罪了九個死黨,校園裡甚至傳言他瘋了。

他突然很想找人訴苦,想來想去,他想到了我。

看來他很想回到從前可跟人勾肩搭背無所不談的日子,可回不去了。

因為我看見他眼中對我也忍不住的戒意。

他連我也要防範,我笑。

他也笑,苦笑。

這是我第九次見他。

最後一次見他,他正在笑,笑著被打敗。

當時他落敗於校隊主力的挑戰,他拚命用他的“忘我”瘋狂斬殺開路,衝出重圍,可他一身球衣很快就被汗水濕透,緊貼在身上,也許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有冇有穿衣服。

其實他幾乎己經衝殺出去了,可他要投球的手莫明其妙的頓住。

啪,一MM己一手奪掉了他手中的球。

可他忘了閃避、搶奪,隻是死死地盯著那MM手上的金鍊子,那是他還給她的。

不遠處有人大笑:連你GF也鬥不過,你還想當什麼盟主?!

笑聲中不乏豪爽、真誠、欣慰。

那MM截住了他,還奪走了球,本來,他這一球隻要出手,他便穩操勝券的。

他呆了,冇有抵抗,滿臉是笑。

他看見那MM臉上又是茫然又是興奮,那想必是她第一次截球,第一次截球就截了這樣一個大人物的球。

他心又活了,臉上留著笑。

分不清是感覺餘寒猶存的苦笑,還是看到初春的清晨場外的樹枝冒出了第一批嫩芽的欣喜。

隻是他的眼神冇有了那一絲憂鬱。

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便是我!

風過,有清新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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