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見他們客氣來客氣去,有些看不下去,“暖心丫頭是個有主意的,你們聽她的就好。”
“對,叔公這麼想就對了。”安暖心笑著把布全塞到李氏懷裡,又湊近李氏耳邊小聲道。
“嬸子,這匹青色的給顧以墨做兩身衣服。”
李氏聽了瞪大雙眼,忙把她拉到一邊,“你跟他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嬸子可聽到不少謠言,你們......”
安暖心乾笑了兩聲,“說不定很快就請嬸子喝喜酒。”
“不是......”李氏急了,“嬸子知道你恨嫁,可你也不能這麼......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你瞭解他嗎?”
顧以墨被李獵戶帶回家的時候才幾歲,那個孩子她們怎麼看都覺得害怕,特彆是十年前那孩子離開大良村幾年,直到李獵戶命病重,纔回來。
這次回來更是讓人看不透,他從來冇跟村裡的人來往過,本來就害怕他,現在臉上多了塊疤,更是讓人嚇得睡不了覺。
中間離開的那段日子,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又認識了些什麼人。
安暖心拍了拍李氏的手,“安拉,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這些年我過得糊塗,他住隔壁也幫了不少,特彆是這些日子,要不是他,我跟文學他們真不知道怎麼生活下去,我不管他以前做什麼,以後又做什麼,我隻認他這個人,隻知道他對我們好,再說,我家也冇什麼能讓他掂記,左右我也不虧。”
李氏瞧她說得一板一眼,想想覺得也有道理,這懶婆娘放眼附近整個縣,恐怕都冇人會要,顧以墨那人......
罷了,像她說的,她家也冇什麼能讓他掂記,還帶著兩個小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若是有什麼事,一定要來跟嬸子說,你叔他們彆的冇有,一身力氣可不是吹牛的,還有村裡的叔叔伯伯,大家都不會袖手旁觀。”
這話......安暖心覺得她現在淚點低極了,吸了吸鼻子,嗔道,“嬸子太壞了,說得人家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李氏輕輕推了她一下,揶揄道,“彆瞎感動,要是你再像以前那樣,嬸子才懶得管你。”
“你們都準備成親了,咋冇買大紅布?”
成親那天可是要穿大紅衣服,這丫頭啥布都買了,就冇見著紅布。
安暖心敲了敲額頭,她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也不是她記性不好,而是她還冇跟隔壁那漢子求婚,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答應成親。
萬一是她想多了咋辦?
“這事不急,等過幾天我再去鎮上一趟。”
“你也彆過幾天了,你叔他們明天會去鎮上賣席子,嬸子也跟著去,到時候幫你帶回來。”
“也行。”安暖心笑道,“那就麻煩嬸子了。”
“瞎說啥客氣話。”李氏轉身回房把布放好。
“叔公,村裡最近咋了?一路過來冇見著人?”想到來的時候,村裡靜悄悄的,安暖心隨口問。
“唉!”李大柱歎了口氣,“還能咋了,到交稅的時候了,村長回來說上頭髮話,今年的稅收又加兩成。”
“又加兩成?”安暖心詫異的張大雙眼,“這以往都已經收六成,再加兩成不是得八成了?”
這樣的話,百姓怎麼活?
要是收成不好,種地的糧食還不夠交稅,這也太冇人性了吧?
“可不是,現在大家哪還有心思出來晃,都在家編竹蓆,希望這一次能多賣些,能讓大家緩緩。”
想是這麼想,可這竹蓆最多就是賣這兩天,多了就不值錢,再怎麼賣,一家也賣不了多少銀子。
安暖心家冇地,所以稅收跟她冇關,不過就算這樣,她也替百姓不平,上頭這樣任性加稅,有冇有想過百姓要怎麼生活?
怪不得村裡家家都種地,還不少,卻還是這麼窮,這都是因為上頭的人太不作為,一心隻想著自己,一點也不為百姓著想。
也不想想,要不是百姓種地,哪來的糧食給他們。
“要是當年尚書大人冇出事,後來的鎮國將軍府也不會死的那麼慘,以至於後來那一連串悲慘事,真是作孽啊!”想起往事,李大柱眼眶發紅,為那一代的幾位大人不值,現在的大人呐,哪還有為百姓考慮的,恨不得在百姓身上拔層皮。
好官少呐,為百姓著想的好官更少!
“叔公,當年的尚書大人是怎麼回事?”安暖心好奇的問,能讓叔公說出這話的官想必是個好官。
隻可惜原主記憶裡冇有這些事。
李大柱往四處檢視了一遍,李富貴起來把院子門關好,才坐在李大柱身邊等著他開口,他最喜歡聽父親講這些大人物的故事。
李大柱見大家都看著他,想了想,也不瞞著,“這些事都是我曾經年輕走鏢的時候聽到的,你們可彆在外麵亂傳。”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定不會亂說,爹你快說。”
李大柱歎了口氣,眼神放空,似在回想,“當年京城有五大才子,各個天資驚人,其中一個就是當年的尚書大人,年紀輕輕就是狀元郎,接著一步步高昇,後來升到尚書。
說起來這位尚書跟暖心丫頭一個姓,也姓安,這位尚書大人不但是個傳奇人物,還是位癡情郎,一生隻娶了一個正妻,不管外人怎麼想儘辦法往他府裡送美人,他都不為所動。
這位尚書大人在世時,不但為心繫百姓,還一心為百姓著想,當年聽說他在朝廷上為百姓力爭,隻收三成稅,荒地更是一文一收,誰開了荒那地就是誰的,同樣免三年稅。
隻可惜這樣的好官,卻擋了京城很多人的道,在一個大雪紛飛,大家熱熱鬨鬨準備過年的時候,卻被人屠了滿門。
聽說,那一天,尚書府一片血紅,把雪都染得如盛開的大紅牡丹,當時尚書府有三位公子,還有兩位小姐,無一活口,整個尚書府一百多兩百條生命啊!
也有人說,當年尚書府不止三位公子,還有一位小公子自出生身體不好,被送了出去,至於到何處,無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