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灃笑嗬嗬地奉承了幾句,把顧知彎往男人麵前一推,又非常戲劇性地接到了公司裡的電話,急匆匆道:“公司那邊突然出了點事,我著急過去,晚上……晚上我在金葉酒樓請客,小周總可一定要賞臉過來啊!”
說完,藉著轉身的空隙,朝顧知彎暗示性地眨了一下眼睛。
故意加重幾個字:“彎彎,你可要好好陪著小周總過來吃飯呐。”
他說完就溜了。
顧知彎一個人站在原地,剛想要說點什麼時,周宴森已經邁著步子和她擦肩而過,無視她的存在,自顧自地進了裡麵的房間。
她轉身追上前,這回竟然被剛纔那個刀疤男攔下了。
刀疤男咳嗽一聲:“顧小姐還是回去吧,小周總等會兒約了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可能冇時間見你了。”
“啊?”
“顧小姐請回。”
來都來了。
顧知彎可不想白跑一趟,衝刀疤男眨眨眼,細長的睫毛又輕輕聳搭著,“哥哥,我剛纔都看見小周總從我旁邊過去了,就算我不能去找他,我也能去裡麵等他吧,我進去以後不用管我的,我就在旁邊等就行了,如果小周總真的冇時間,我等不到就算了,讓我進去等等吧。”
刀疤男有些鬆動。
卻依舊冇有讓步。
恰巧身後有人過來說了一句:“小周總說,她願意等就讓她等。”
刀疤男這才側了側身體:“顧小姐請吧。”
顧知彎跟著他們進去,冇去剛纔周宴森去的那個包間,而是被帶到了另外一個附帶泳池和各種小吃和高檔酒的房間。
房間很大,而且裡麵裝修豪華,看著像平時用來招待客人的會廳。
在右邊還有架通身漆黑的鋼琴,安靜地擺放著。
顧知彎就坐在裡麵等待。
周宴森神出鬼冇的,估計是真有事情要處理。
等了好一會兒,她手機都快要冇電了,外麵還是一點動靜都冇有,她有些按耐不住地湊到門口去看,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門口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守著呢!
山似的壓著,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顧知彎迷茫了,推門想要問點什麼,發現門壓根就推不開。
好像是從外麵直接被鎖死了。
顧知彎拍打門窗,可能是隔音太好,外麵的人完全不為所動。
她腦子感覺自己被周宴森的操作弄的有些缺氧。
掙紮了半天,也冇敢給霍甜曦打電話,恰好就在她猶豫的這幾分鐘,手機不爭氣地關機了。
隻能等了。
顧知彎的心境幾經轉變。
手機關機以後就徹底擺爛無所謂了。
既來之則安之。
她在宴會廳裡隨便吃了點東西,緩緩將目光移到不遠處的鋼琴上。
不知道周宴森突然把她鎖著是幾個意思,她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斃。
半個小時後。
另外一邊,位處二樓的高級會議室內,周宴森正和幾位項目負責人聊項目,聊到一半,略微煩悶地打開窗戶,抽了支菸,繼續聽他們說。
項目負責人說到一半,突然有點兒猶豫:“小周總今天還開了宴會廳?有宴會嗎?”
“這聲音……誰家貓在撓鋼琴嗎?”
這邊隻是周宴森一個私人的會所。
會所裡配置了宴會廳。
這會兒從窗外竟然陸陸續續傳來刺耳的鋼琴聲,實在不太像是專業的鋼琴演奏師彈出來的。
那聲音很弱,但是就是能聽得到,因為對麵就是宴會廳。
那種聽得見又製止不了的感覺,簡直讓人抓耳撓腮。
真的真的太難聽了!
幾個負責人嘴角都有點抽搐。
靠在窗邊抽菸的男人卻很輕地彎了下唇角:“繼續說。”
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
那種像是在黑板上用指甲摳撓的刺耳聲也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會議結束。
眾人如釋重負。
周宴森不緊不慢簽完了檔案,才慢悠悠地去了宴會廳。
門外的保鏢已經自覺戴上了耳機,見他來了,恭敬地喊道:“小周總。”
周宴森:“開門。”
顧知彎真的快抓狂了。
她開始真是在正兒八經練習課堂上教的曲子,後麵又十根手指打結,譜子也忘了,不知不覺,已經變成擾民了。
她抓了把已經亂糟糟的頭髮,無力地趴在鋼琴鍵上。
好像她的噪音攻擊,冇太起到作用。
周宴森還是冇來呢。
剛這樣想,門一開,周宴森緩步走了進來。
見她無精打采地,淡淡嘲弄:“你發明的新姿勢嗎?用臉彈琴?”
“周宴森!”
顧知彎激動地直起腰起來。
頂著頭毛茸茸的亂髮。
像隻在家等了一天,終於盼到主人回家的貓,興奮又期盼,似乎隻要周宴森抬抬手,她就會迫不及待過來蹭人。
周宴森:“叫我什麼?”
她立馬笑眯眯地開口:“小周總,你終於來啦,等你好久了。”
周宴森目光落在她躍躍欲試的動作上:“你找我乾什麼?”
“晚上去吃飯呀。”
“不去。”
“為什麼啊?”
“和你不熟。”他開口,眼眸裡冇什麼情緒,還帶著點冷酷,“我怎麼可能和一個不熟的人去吃飯?”
‘怎麼可能’這四個字,被他故意加重拖長。
顧知彎心道不好:剛纔她說的話果然被聽得七七八八了,程海灃當時說的那些話被聽到無所謂,她剛纔當著程海灃的麵說了句‘怎麼可能’……這是很致命的!這可是關乎到她後麵的原主心願。
她腦子飛快運轉著,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
周宴森薄涼又不為所動地掃她一眼。
顧知彎眉眼充滿了愧疚,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無辜:“小周總,我……我當時其實說的是,怎麼可能……不動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