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沫躲開周小桃伸出的手,淡淡道:“彆動,這牆我來刷。”
並不是蘇雲沫想要乾活,而是,她如果再不找個途徑發泄出來,她害怕,不等找到腦神經研究所,她就會忍不住把陳家給做掉。
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裡已經是一片清明。
蘇雲沫用刷子,沾上紅漆,細心地塗抹在白牆上。
每畫上一筆,她的內心,就得到了片刻的暢快。
沿著進門的客廳,舉起手,從上到下,儘可能的使白牆沾上紅漆。
上白下紅的顏色,形成強烈的反差,未乾的紅漆,猶如血液一般,朝下低落。
一筆,一筆,又一筆,從客廳、廚房、臥室、廁所……
整個房屋,除了陳光的房間,其他地方都被染上了紅色。
和陳家三人粗獷的刷牆方式不一樣,蘇雲沫塗抹得很認真。
這個奇異的房間,真的有種血流成河的既視感。
強烈的、刺鼻的劣質油漆味道,肆意的瀰漫。
蘇雲沫想起了死前的火海,想起了傅淮錦身上被燒焦的味道。
那麼,他們呢?陳家刷了紅漆,按照蘇麗霞的說法必有血災。
那麼他們又會是哪種死法?
蘇雲沫紅唇微勾,看著因為房子被毀,哭得死去活來的王桂芳,清冷地說道:“你難過什麼?這房子,是用我彩禮錢買的。”
王桂芳一邊哭著地刷著牆,一邊仇恨地看著蘇雲沫。
可惜身邊有保鏢攔著她,她近不了蘇雲沫的身。
不過,她向來是吃不得虧的人。
她翹起嘴,尖酸地說道:“你個賠錢貨!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麼回報我!”
“傅淮錦的錢多得幾輩子都花不完,纔給這麼點兒,你們也不嫌丟人!現在還把我房子毀了,你滾!你這個賠錢貨!”
“我也不想來。”蘇雲沫彈了彈指甲。
她的指甲呈淡粉色,透明光亮,隻是現在沾著一點兒紅漆。
周小桃抽出潔白的衛生紙,遞給蘇雲沫。
蘇雲沫一邊擦著染了紅漆的手,一邊說道:“我7歲就開始乾活,你哪裡來的臉求回報?你把我和麗霞換了,這筆賬,我還冇有跟你算過。”
在蘇雲沫很小的時候,王桂芳便指使她做飯洗衣,撿瓶子。
要不是縣裡的乾部督促九年義務教育,蘇雲沫根本上不了學。
在她16歲的時候,便靠著畫插畫,養活家裡人賺學費。
陳家人彆說把她養大了,連飯都冇給她吃飽。
晚上看書還不允許她用電燈,說以她的智商,是在浪費電費。
她隻有靠著蠟燭和手電筒,學習,畫稿。
若不是陳光一直偷偷關心著她,拿零花錢給她買東西吃,她根本活不到今天。
而在她忍受著這一切的時候,陳家的女兒卻在蘇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察覺到蘇雲沫冷淡的目光轉向自己,蘇麗霞丟下手中的刷子,怪叫起來:“哎呀,你為什麼看我?我又冇有想過要跟你交換,是我媽要換的。”
“現在我都習慣了錦衣玉食,你憑什麼要我換回來?”
王桂芳聞言,看著蘇雲沫的目光又恨又毒:“你個賠錢貨!你就不該活在世界上!要不是我家那小子心軟,你早該死了!”
“啪!”蘇雲沫一巴掌打在了王桂芳的臉上。
那張包著骨頭的瘦臉,立刻起了一個巴掌印。
看著陳家三人滿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蘇雲沫吹了吹自己的手心。
她輕飄飄地說道:“醫生說我腦子受過傷,不能再受刺激。我不敢聽什麼重話,你們開口前掂量著點兒。”
桃花眼似笑非笑,目光涼涼地從陳家三人臉上掃過。
蘇雲沫繼續說道:“或者,你們能找到不錯的腦科醫生,幫我瞧瞧。”
“我看你這瘋病根本就治不好!你個……哼!”
王桂芳捂著被打的臉,在蘇雲沫涼涼的目光中閉上了嘴,隻溢位一個冷哼。
蘇麗霞眼底閃過一絲狠毒。
如果,把她這種情況告訴那個神秘人,他們能不能想辦法把蘇雲沫給解決掉?
隻要蘇雲沫一死,蘇家千金的身份肯定是她的了!
不,她想要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想到這裡,蘇麗霞的麵色慌張了一瞬。
她試探著問道:“蘇雲沫,我在電視上,看到一個演員和你長得很像,你有冇有拍過電視劇?”
“冇有。”說著,蘇雲沫轉過身,背對蘇麗霞,紅唇輕勾。
既然蘇麗霞想搶她的身份,那她,就先讓蘇麗霞出儘風頭。
高高捧起,再被狠狠摔落的滋味,應該很不錯吧?
聽到蘇雲沫否定的回答,蘇麗霞總算放心,連房間被刷滿紅漆都冇有心思計較。
反正這個破地方,她也不會來住。
摸了摸眼角,蘇麗霞藏住眼底的得意。
不枉她整容一場,總算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陳慶年鐵青著臉,丟下刷子,捏緊了拳頭,青筋暴起。
等蘇雲沫看著牆上的紅漆,終於滿意地走出房間時,他猛得出拳,身子跟著帶動,側傾。
蘇雲沫一個閃身,躲到了蘇麗霞的身後,而保鏢則是穩穩抓住了陳慶年的拳頭。
卻因為他是蘇雲沫養父的身份,不敢再有動作。
蘇雲沫淡淡地說道:“連傷我的人都不敢動,做什麼保鏢。”
陳慶年臉上頓時變得慌亂起來,而保鏢則是拉過他的拳頭,一個過肩摔。
蘇雲沫直接抬起腳,從他的臉上踩過。
一個高跟鞋尖底的印子,立刻出現在了陳慶年的臉上。
“啊!”王桂芳尖叫一聲。
蘇麗霞不甘心地跟上了蘇雲沫。
“你不是說傅淮錦要來嗎?他人在哪裡?”
蘇雲沫勾起紅唇,淡淡道:“按照我的估算,他應該到小區門口了。”
跟在身後的一名保鏢和周小桃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詫異。
夫人怎麼知道,二爺不放心,跟了過來?
現在整個小區,恐怕,已經被包圍得密不透風了吧?
隻要夫人敢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