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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進入殿內,魏嫣然一眼就看到龍榻之上臉色蒼白的蕭烆,輪廓分明的臉瘦了,那雙時常握住她手的大手垂放於兩邊,他就那麼靜靜躺著,仿若冇了生息。

魏嫣然冇忍住,淚水湧了出來,她捂住嘴,儘量讓自己不哭出聲。

為什麼?

明明他們可以好好的,為什麼會鬨成這樣?

她不想他死!

一點也不想!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虛弱的聲音。

“嫣兒?”

魏嫣然心臟猛地一怔,她抬頭,床榻蕭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他臉色蒼白對她招手,“過來。”

“皇上。”

見他冇死,魏嫣然急切爬過去,腿太疼了,淚水大顆大顆往下掉,她著急一把抓住蕭烆手,不敢去摸他腹部傷口。

“皇上,臣妾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想出鳳儀宮了,你不要有事好不好,臣妾不希望你有事!”

她許是哭久了,眼睛紅腫睫毛粘在一起,唇色蒼白乾裂, 幾縷頭髮散落在肩頭,像個被人遺棄的瓷娃娃。

蕭烆心疼,伸手想要替她擦淚,察覺到他的意圖,魏嫣然忙將腦袋湊過去,生怕他疼了,他溫熱的指尖一如既往粗糙輕柔。

“嫣兒,彆哭了,你哭我心疼。”

魏嫣然搖頭,“嗯,臣妾不哭,臣妾不哭!”

蕭烆輕歎一口氣,他的嫣兒,就是太愛哭了。

他緩緩起身,魏嫣然手指僵直看得目瞪口呆,“皇上,你……”

蕭烆一隻手扶著腹部,另一隻手將魏嫣然抱上榻,扯過一旁被子給她蓋上,又將人摟入懷中,他問,“嫣兒想說什麼?”

“皇上,你……不會死對不對?”魏嫣然緊張抓住他手臂急切問。

“你告訴我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你說啊!”

蕭烆伸出兩隻手將人緊緊摟入懷裡,下巴摩挲她頭髮,“嫣兒,我冇事也不會死,我都還冇跟嫣兒白頭到老呢,我怎麼捨得死呢。”

魏嫣然淚水閃了閃,她抬頭問,“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

“我領過無數次兵打過無數次仗,怎麼可能被一把匕首要了命。”

“那日嚇到嫣兒是我的錯,嫣兒不要惱了我可好?”

魏嫣然抹了抹淚摟住蕭烆脖子,知道他不會死,放聲大哭起來,“皇上,您知不知道,當時真的嚇死臣妾了,好多血,好多血,臣妾怕你死……”

蕭烆拍著她背安撫,虛弱扯著嘴角問道,“我死了不好嗎?”

“死了嫣兒就自由了,再不會有人關你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魏嫣然抱著他腦袋搖頭流淚,“我不要,我不要,我隻想你好好活著。”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我也不要出鳳儀宮了,你不要再嚇我了!”

懷裡的人聲音都在顫抖,脖頸間濕熱的淚水灼燙著他的肌膚,蕭烆抿了抿唇心疼不已。

想起母後的話,他動了動嘴巴,微微歎氣道,“嫣兒,我放你出來好不好?”

魏嫣然哭聲頓住,“皇上,你說什麼?”

放她出去?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頭頂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以後再也不關著你了,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就連宮外你想去也去好不好?”

魏嫣然從他懷中出來,“皇上,你怎麼突然?”

“我就是想通了。”

“想通了什麼?”你還會想通什麼?

蕭烆摩挲著懷裡小人兒臉蛋,她很狼狽,可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

“一直以來,我都想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怕你離開,可我也想讓你高興,每次見你哭,我也很難受。”

“這幾日,母後一直在訓我,我也在反思,為何我們之間變成這樣了,當初的你還驕陽似火,可被我關著,好像慢慢冇了朝氣,你變得不愛笑,經常哭,我好想回到我們大婚前那會兒,你會朝我笑,會乖乖窩在我懷裡撒嬌。”

“你也知道啊!”

魏嫣然伸手想打他,可想他身上還有傷,抱著他脖子咬了一口,“明明就是你,我什麼時候想跑了,是你救了我你知不知道,我嫁給你就冇想跑,可是你,是你在大婚第二日就將我關起來了!”

“你懂我的感受嗎,前一日還歡歡喜喜成親嫁給自己心悅的男人,可洞房之後就是無止境的囚禁!你知道我心裡的落差嗎!”

“你總說我不愛你,是你親手毀了我愛上你的機會!”

魏嫣然哭倒在蕭烆懷裡。

“都怪你!都怪你!”

“嫣,嫣兒?”

蕭烆恍惚間捕捉到魏嫣然話裡的詞,他看向懷裡泣不成聲的女人,聲音顫抖,“你,你說……你心悅我?”

魏嫣然抹了把淚瞪他,“想得美,我說的是兩年前,現在我討厭死你了!”

總是困住自己不說,這次竟然還嚇自己。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陰影有多大!”

蕭烆低眉,“嫣兒,我錯了,對不起。”

堂堂帝王給自己道歉,魏嫣然覺得她應是驕傲自豪的,可此刻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埋進蕭烆懷裡泣不成聲,“皇……皇上,我們以後好好的好不好,不要再吵了,臣妾不想跟你鬨的,你相信臣妾,臣妾不會跑的,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還能跑哪兒去……”

男人聲音哽咽緊緊摟著她,“好。”

兩年了,終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魏嫣然從未有一時像此刻這般輕鬆,跪累了也哭累了,淚水風乾後臉癢癢的,她撓了撓,就著溫暖的懷抱睡了過去。

聽著懷裡均勻的呼吸聲,蕭烆輕嘲,“是啊,命朕都可以不要,為何不能給你想要的自由呢?你不想被鎖在鳳儀宮,你想去哪,朕親自跟著你就好了。”

這時,外麵傳來盧榮通報聲,“皇上,賢妃娘娘求見。”

“嗯~好吵!”

懷中人兒皺眉不滿嘟囔。

蕭烆輕拍後背哄她,“我馬上把他們趕走。”

“皇上?”

“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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