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鶯鶯跪在角落裡膽戰心驚,嚇得隻剩下半條命,現在隻能仰仗著自己的肚子,給自己謀一條活路:“老祖宗,您們就看在婢妾肚子裡孩子的份上,就饒婢妾這一次吧!”
寧老夫人三角眼微眯,挑眉看著章鶯鶯,厲聲道:“你身懷有孕,肚子裡還有著我們寧家的種,自然不能隨意責罰,那從今日起,貶為賤妾,罰月銀三月。”
偏房妾室裡,貴妾良妾和賤妾完全不同。
賤妾為奴,有奴籍在身,將來若是寧家想要她死,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
章鶯鶯作為官家小姐,現在要被貶成奴籍,彆說是正室,那日後到人前都隻能是卑微的奴婢。
章鶯鶯心中很是不甘,但是卻又不敢反駁,雖被貶做賤妾,但至少命還在,她雙手緊緊捂住肚子,咬牙乖乖磕頭領命:“是,老祖宗。”
抬頭之時,她的餘光掃向瞿綰眉。
瞿綰眉抬眸撞上她的眸光,給她一個極深的眼神。
章鶯鶯緊繃的心再一次斷裂,屈辱,不甘,怨恨齊聚心頭,想要發泄,卻又無能為力。
此刻的章鶯鶯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壓著後腦勺,按進泥地裡,像個跳梁小醜一般,滿腔怒火卻隻能在泥地裡掙紮著仰望站在高處的瞿綰眉。
瞿綰眉將她的神色儘收眼底,嘴角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日後,她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做賤妾。
寧老夫人和寧公爺今日冇有對瞿綰眉發難,昨日她的處事風範,已是正室典範,更無從挑剔。
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昨日要不是瞿綰眉挑破章鶯鶯陷害柳香一事。
那柳香就算是死,也是畏罪自殺,和這些人冇有一點關係,跟府中聲譽更冇有關係,畢竟隻是個小妾。
可現在不一樣,寧家二少爺明知妾室之間栽贓嫁禍,卻逼死良妾,說出去任誰都要編排幾句。
他們心中都窩著氣,卻誰也不敢言。
眾人匆匆散去,留下瞿綰眉和玉瑤。
瞿挽眉轉身回到春江苑,重新按照賤妾的規矩,給章鶯鶯另尋一處屋子,是青石院的西廂,比現在她所住的地方更加簡陋,一切以奴婢為準。
等安排下去後,丹煙回到屋內:“小姐,婢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柳姨孃的屍身調換出去。”
瞿綰眉點頭:“嗯,好好將她安葬。”
“是,小姐。”丹煙行禮退到一側。
這時,她身後走來一位女使,女使是柳香身旁那位貼身侍女,叫月棠。
月棠撲通一聲跪地道:“多謝二少奶奶厚葬我家姨娘。”
月棠過去和柳香當初一同進府的女使,二人不僅是主仆關係,更是情深義重的姐妹。
她眼睛紅腫,怕是已經哭了一宿。
瞿綰眉叮囑她道:“你起來吧,日後莫要再跟人提及此事。”
“是,二少奶奶。”月棠起身擦了擦臉上淚痕,聲音還有些嘶啞。
瞿綰眉繼續道:“日後你就待在我院裡,做個二等女使。”
月棠跪地作揖:“是,二少奶奶,婢子日後一定會儘心儘力好好報答二少奶奶。”
“報答就不用了,念著你主子的好就行。”瞿綰眉話落示意丹煙將她帶下去。
昨夜醜時,眾人都在熟睡時,是月棠悄悄敲響了瞿綰眉的門。
她哭著告訴瞿綰眉說她家姨娘在房中自縊而亡。
瞿綰眉驚坐而起:“可有喊過大夫?”
月棠一已是泣不成聲:“婢子......婢子......趕到的時候姨娘已經氣絕......”